見盛若點頭,許繁狀似遺憾:“啊,我還沒吃到玫瑰花餡的。”
盛若剛準備說話,在後面那桌收拾桌子的婆婆開口接過了話茬:“诶?不可能的呀,我們招牌是不同餡料的湯團,餡料雖然不一樣,但其實每個碗裡的都盛了,每個餡料肯定是都有的呀。”
不等她們倆說話,熱情的婆婆再次開口:“可能是我們的疏漏,這樣吧,你少吃了什麼餡兒的?我再幫你盛幾顆。”
許繁搖了搖頭,“不用麻煩了。”
“诶呀,沒事的,不麻煩的呀。”
許繁拒絕了熱情的老婆婆。
盛若看着自己勺子裡最後那顆湯團若有所思:看來自己吃的那顆是許繁碗裡唯一的一顆玫瑰花餡兒的,自己隻吃了一次玫瑰花餡兒的,那現在自己碗裡最後剩下的這顆,一定是玫瑰的。
盛若想着,把勺子遞了上去。
許繁看着自己嘴邊的湯團,又看了一眼盛若,挑了挑眉。
“試試這個吧。”盛若解釋:“應該是玫瑰餡兒的。”
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她們所處的河道讓也已經亮起了燈籠。
身高原因,盛若手裡拿着勺子,腦袋微微揚起,眼睛裡映着一旁的光亮,像是會發光,看的許繁心頭一跳。
盛若看她遲遲沒有動作,手舉的都有點酸了,她隻好又把手往上揚了揚,催促許繁快點吃。
許繁意識回籠。
這才微微低頭,咬住了那個勺子。
盛若看她喉嚨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莫名的,自己的喉嚨有點癢。
“好吃嗎?”
許繁的牙齒從勺子上移開,看着盛若小臉巴巴的樣子,回味着口齒間玫瑰的芬芳,勾唇一笑:“挺好吃的。”
說完,還覺得不夠似的,問:“你也想吃?”
盛若看着她的樣子,突然也想嘗嘗這顆玫瑰餡兒的湯團。
于是像是被什麼誘惑了一樣,盛若在許繁挑逗的目光中點了點頭,對上許繁帶着笑意的眼睛,連忙又驚醒了過來。
她剛才在幹什麼?!
明明之前已經吃了一顆了。
盛若不敢再看,目光看向放在旁邊座位上的兩個河燈,轉移話題道:“小姑姑,咱們去放河燈吧?”
許繁沒有點明她轉移話題技術的拙劣,順着她的話拿起了旁邊的河燈,遞給了她一個。
“走吧,向楊說的良緣樹在那邊。”
盛若正有此意,連忙跟着人站了起來,往良緣樹那邊走。
看來這個傳說是總所周知的事情,她們到的時候良緣樹那邊已經聚了很多人了。
紅色的許願帶子随風飄起,祝福着樹下的無數有緣之人。
隻是良緣樹曆史再悠久,樹下也就那麼一點空間,靠近河道那側的就跟是少之又少。
于是,良緣樹下專門修了一個向下的石梯,石梯可以容納兩人,人們兩兩成行,一個一個的往下放河燈,放完河燈就順着河道,跟着自己放的那盞河燈往前走。
運氣好的,河燈搖搖晃晃的飄過良橋的橋洞,放燈的人便能愉快的站在橋上看河道裡的燈火連綿;運氣不好的,河燈翻了,或是卡在了某處階梯之間,自然也免不了失望而歸。
盛若對許願這件事情頗有興趣。
畢竟她都能預知未來劇情了,那這個傳說也說不定是真的。
排了半天的隊,盛若終于懷着一顆比任何人都信奉的心來到了向下放燈的石梯。
旁邊有專門準備的毛筆。
盛若和許繁各自拿起了一隻,開始往河燈上書寫自己的願望。
盛若興緻勃勃,本來是想寫希望自己能夠擺脫劇情,避開明年年初的那場大火。
可毛筆尖剛點了上去,腦子裡卻突然浮現出了剛才的情景——許繁碗裡的唯一一顆玫瑰湯團。
許繁好像一直如此,無論是多大的概率,總是會抽中最糟糕的那件。
盛若垂眸,視線悄悄的瞥了一眼旁邊的許繁。
許繁正在低頭認真的往自己的河燈上提筆寫着什麼。
許繁沒注意到她的目光,隻是在一筆一劃的在上面書寫。
她一向不信奉這些,但真到了這個時候,她又在想,萬一是真的,那不能讓盛若錯過。
願望是她每年生日被盛若要求吹蠟燭許願都會許的一個。
她寫到:“望若若……”
但想到河燈那麼多,難免有重名,考慮到這點,不信神佛的許繁補充了條件。
“望許繁的若若:順遂無災,平安喜樂。”
盛若若有所思了很久,終于下定決心一樣在河燈上寫了下去。
兩個河燈被同時推入水中,又恰逢一陣微風吹來,層層漣漪推着河燈搖搖晃晃的往前走。
石梯并不算明亮,許繁擔心盛若,本想伸手扶她,卻被盛若抓住了手。
兩人的手心貼合,十指相扣。
許繁眼睫顫了一下,而後用力扣了回去。
盛若落她一步,由許繁牽着往上走,上面燈光明亮,自許繁而灑在她的身上。
古河道裡,兩盞河燈相互依偎,忽明忽暗,向前飄去。
其中一隻河燈上飄飄灑灑的寫着:
“願許繁可以多一點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