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您舅舅。”省紀委書記,謝長亮。
三個字,謝長亮,金以南就被莫名的驚恐籠罩着,壓得幾欲窒息,他怎麼會過來?哪怕謝長亮待她極好,他笑得越是溫柔,她越是膽寒。
那股無形的上位者壓迫,加上笑面虎質地,壓根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為什麼點魚岚?金以南感覺人都不太好:“是我舅舅點名讓魚岚過去的嗎?”謝長亮可能知道魚岚,但應該不認識。
十七歲轉校後,她就對外稱,自己死了爸沒了媽。
隻有個舅舅。
好在謝長亮忙,倆人鮮少見面,而且她刻意躲着謝長亮,生怕被他發現蕊子換了人。
“是的。”主管沒想到謝長亮會來這裡,身邊跟着五六個大老闆,直接指名點魚岚:“他們還點了四個公主。”
其中有位魚岚的老客戶。
以前在金色不敢過火,開價十萬一晚,也是他。
“你說,他知道我在這裡嗎?”金以南希望謝長亮不知道,可直覺告訴她,謝長亮是知道的,如主管和周宇所料,或許就是朝她來的。
“不清楚。”這點主管跟周宇意見相同,才特意過來告知:“您最好還是不要過去。”
“建議您今天早點回去休息。”為個公主,與有權有勢的舅舅吵架,不理智。
金以南沒說話。
主管話已帶到,沒有多說,離開了,他能做的就這些,該提醒的都已提醒,至于去不去,決定權在金以南手裡。
金以南重新坐回沙發上,千萬種推測油然而生,占據着她所有心思。舅舅找魚岚做什麼?
為什麼還點名找她?
最合理、貼切的理由,隻能是因為自己。
謝長亮跟金爸完全不是個級别,如果是金爸,金以南無所畏懼。
謝長亮不同,他看着‘金以南’長大,是長輩兼朋友的存在。
除了病逝的金媽,世界上最關心她的就是謝長亮,同樣最了解金以南的也是他,重生的那段時間,金以南繞着謝長亮走,因此才在機緣巧合之下,被送去南平市一中。
哪怕她避他若蛇蠍,謝長亮還是會定期打電話問她,關心她的日常生活。
她手裡的股份,都是謝長亮為她争取的。
金以南有點慌,謝長亮為什麼要見魚岚?當初她們在起時,他都沒有多問句。現在想做什麼?
金以南恍然大悟,他要見她,如果指名要見,自己肯定會想方設法的推掉,能不見就不見,現在情況不同了。
她非去不可。
縱使知道魚岚很安全,她一顆心,總七上八下。她站起來,被單恩真拉住:“南姐,你要過去嗎?”
這次躲不過:“嗯。”舅舅想見的是她。
回來這麼久,她都沒有上門拜訪。早該去的,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要不要我陪你?”金以南眼裡的抗拒,呼之欲出,有人陪着或許會好點,單恩真誠懇地說:“我酒量很好的,可以幫你們擋酒。”
金以南握住單恩真,光滑白皙細膩,獨屬于女人的柔軟,心底熨帖:“謝謝,舅舅想見的是我,人去多了,反而不好,下次我們再玩。”松開手。
單恩真沒說話,望着她離開的背影歎氣,心裡沉甸甸,就像籠罩着層不散的霧氣。
潮濕沉悶。
第一眼就喜歡的人,不出意外,後面大概隻會更喜歡。
身後人的落寞,金以南隐約猜到點,大方溫柔深情多金的人設,誰會不喜歡?所以單恩真對她,真的是體貼得過分,完全超過雇傭關系,她能做的就是保持适當的距離。
因為單恩真不是魚岚。
她不會因為單恩真,做出任何抉擇。
魚岚在哪個包廂?金以南忽然發現,她都沒有魚岚的聯系方式,除了一串銀行卡号,靈光閃過,轉賬兩百編輯附言:你在哪?
建行銀行卡,超過兩百以上都有短信提示。
試一試。
很快,金南收到條短信。
一塊錢,附言:206
金以南:“……”原來一塊錢也有短信提示!
包廂門口偶爾能聽到幾句高亢的歌聲,猶如鬼哭狼嚎,金以南皺着眉頭推開包廂門,迎來謝長亮探究的目光,帶着些許考量。
推開門需要勇氣,走進去需要厚着臉皮,金以南硬着頭皮走進去,朝着謝長亮嗫嚅着喊了句:“舅、舅舅。”
不止她怕他,原身也怕謝長亮。
“是南南呀,來舅舅這裡坐。”謝長亮招手,笑得溫潤儒雅,六個大男人,唯獨他身邊沒人,座位空置。
她沒猜錯,謝長亮在等她。
五十多的謝長亮因為保養得宜,瞧着就像四十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