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岚扶着金以南站起來,又蹲下來幫她揉腿。
散開的酥麻直沖大腦,讓人難以忍受,魚岚揉得很認真,金以南咬咬牙,忍了過去。
差不多的時候,她伸手去拉魚岚,被躲開。
金以南:“……”
她瞧着魚岚,黑色長發别在耳側,臉龐白皙,眼角處淤青醒目,沒幾天前腫,感覺好了些,金以南伸出去的手收回來,小聲提醒:“可以了。”
魚岚撿起地上的手機還給她,轉身默默收拾起門口散落的袋子,金以南想起,自己隐隐約約摸到的淚水,不敢面對魚岚。
打開手機,讓人仔細查魚爸。
魚家破産是必然,渣男隻是催化劑,早晚的事,一種宿命感油然而生。
沒有渣男魚爸還是走了,隻是這世魚媽沒有殉情,作為活下來的代價,身體大不如以前。
魚媽跟魚爸,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魚爸更是模範好男人,沒想到中晚年,形象塌方。
幾件衣服,魚岚疊好塞進袋子裡,一兩分鐘,回頭就發現金以南心事重重,望着她欲言又止。
魚岚:“現在好點了嗎?”
“嗯。”金以南慌忙閃躲,魚岚剛剛抱着她,貼着她親着她,現在波瀾不驚,讓她分辨不出,魚岚到底是愛,還是不愛。
當初她懷着報複的心态,靠近魚岚,現在看着魚岚,她一言難盡。
一個人可以同時愛上兩個人嗎?已經錯過遇見張成浩的時間,後面她們為什麼還會走到一起?
無法改變嗎?
就像魚爸的死?
金以南接過魚岚手裡的袋子:“我幫你拿吧。”
“剛才,謝謝。”
魚岚沒說話,金以南的心虛愧疚都寫在臉上,自己就收拾了個衣服,到底發了什麼?讓金以南态度大轉變。
她在愧疚。
不敢同自己對視。
想起剛才掉落在身邊的手機,她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金以南低着頭,目不轉睛看着魚岚,生怕錯過魚岚任何情緒表達。
魚岚睫毛顫動,心怦怦直跳,伸手推了推金以南:“嗯,不要離我這麼近。”抗拒她的接近。
她可是有男朋友的人。
上揚的眼角微微耷拉,金以南盡量掩飾着失落,往後退了步:“好吧。”差點誤以為,她們回到從前。
魚岚在記恨她。
不,是不會原諒她。
自以為的為她好,當事情擺在眼前,金以南茫然,真的是為魚岚好嗎?
以前魚岚沒這麼偏執,是不是沒有她,魚岚會過得更好:“你收拾好了,我們就回家。”
魚岚拿着袋子:“嗯,走吧。”
倆人回到家裡,金以南找出客房所有備用鑰匙:“這是房間的鑰匙,以後這就是你的房間。”
一張桌子,一張床,兩把椅子,簡陋了點,不溫馨。
明天讓阿姨裝飾下,金以南指着旁邊的牆:“你需不需要衣櫃,我們在這裡裝個衣櫃?”
“再在旁邊,給你準備個書架?”
“要不要電腦?”
魚岚笑着提醒她:“一百天。”
“一百天,也要自己住德舒服。”等她跟渣男分手,就把這套房轉送到魚岚名下,市中心交通便利,再在旁邊附近開個咖啡館,或者其他店子,日子隻會越來越好:“我們總不能委屈自己,是吧?”
“反正你有錢,随你。”魚岚不置可否。
她不想睡客房,她想睡主卧。
“嗯,明天我讓人過來看看。”等她們旅遊完,家裡應該裝修好了,金以南還想說什麼,魚岚打着哈欠,一副你怎麼還不走的樣子。
金以南:“那就這樣吧,晚上好好休息。”
魚岚點頭:“嗯。”
金以南不想走,不想一個人,她需要魚岚,當她站在客廳裡,世界好像再次隻剩下她一個人,什麼都不想做,什麼都不想去想,精神的疲憊,讓她宛若行屍走肉。
呼吸都特别費力。
打開壁櫥,裡面放着各式各樣的酒,她擰開瓶,站在玻璃窗眺望着遠方,一口氣半瓶下去,燈火闌珊,熱鬧非凡。
可這跟她有什麼關系?一瓶空,又開了瓶。
想起隔壁的人,金以南提着酒過去,敲響房門。
魚岚剛洗完澡,身上裹着浴袍,頭上包着浴帽,整個人猶如出水芙蓉,混着沐浴露的香味,白嫩光滑彈指可破,打開門時,金以南愣住:“這麼快?”
“這麼晚,你怎麼還在喝酒?”魚岚看着空掉半瓶的白蘭地,皺緊眉頭。
金以南側身闖進去,塞給她瓶沒開封的酒:“找你喝酒呀。”
魚岚頓了下:“等我把頭發吹幹。”
金以南放下酒瓶子,酡紅着臉,眼裡水光潋滟,外套扔到床上,笑嘻嘻地湊過去:“小魚兒,我給你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