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蓮仍微張着唇，好似不知說什麼。

“不喜歡醫，那你喜歡學什麼？”

雪蓮垂首思考了一會兒，才迷茫地搖頭：“我也不知道。”

黎初：“……”

無人說話，室内有些沉默。雪蓮坐立難安起來，視線掃到桌上的吃食，劈手拿了一塊低頭啃起來，仿佛吃能緩解她的緊張。

“你喜歡騰蛇嗎？”話出口覺得有歧義，黎初又改道，“你喜歡和騰蛇一起玩麼？”

雪蓮咽下口中食物，才答：“還好，平時也隻能和他玩了。”

看來感情也沒好到不可分離。

黎初注視着她，輕輕問：“你要見我，是想知道自己以後會去哪裡嗎？”

雪蓮一瞬間遲疑了，可終點了點頭。

“柏麟帝君已有收養你的意願，騰蛇的課程也未落下你，為何還要來找我？”

因為她怕帝君啊！

不知為何，就是怕！

騰蛇被訓後照舊滿天界調皮搗蛋，但她不敢，生怕帝君怪罪。

她想像騰蛇一樣恣意。

雪蓮整張臉皺成一團，要實話實說嗎，總感覺會被打。

“我想，沒有人會縱容孩童調皮搗蛋不加以教導，我也是。”黎初慢悠悠道，“你剛把心中所想都嘟囔出來了。”

雪蓮下意識捂住嘴巴。

“我發起火來很兇的，比帝君兇得多。”無良大人繼續恐吓小孩，“你還要找我麼？”

“是我爹娘讓找的，”小姑娘癟着嘴破罐破摔道，“他們隻說了你肯定會給我安排最合适的去處，沒說過你兇。”

黎初驚訝一挑眉：“沒提去找柏麟帝君？”

沒記錯的話，她父母有一方可是天界的人。

“沒有，”雪蓮搖搖頭，“我很少被帶來天界，爹娘都更喜歡南天的生活。我想，他們應該和帝君不熟，才沒讓我來找他。”

“哈哈哈——”黎初默了一瞬，突然拍桌大笑出聲。

雪蓮被震得雙目發直：她沒說什麼笑話吧？

黎初笑得停不下來，好一會兒才勻出口氣道：“說得沒錯，他們的确和帝君不熟。”

她可算體會到童言童語的趣味了，背後各種利益考量，一句“不熟”就概括了。

雪蓮木着臉看帝姬笑得喘不過氣。

本以為南天帝姬的笑聲，應同她的溫柔眉眼一般撫慰人心，誰知卻像雕鸮叫聲一樣凄厲，仿若哀嚎。

似應和着她的猜想，黎初的眼淚适時滑下面龐，“啪嗒”一聲濺落于桌。

“……”她到底說了什麼不得了的話？！

雪蓮全身都被凍住了。

黎初卻揮揮手說不用在意。

“你爹娘的的決定很實際，”明明臉上挂淚，她嘴角卻仍咧着，“我定會給你選個最好的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