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宸的衣服雷蒙德已經送到公司了,快速地沖個涼洗去一身練習時出的汗,他開始不緊不慢地穿衣服。
就在此時,崔勝澈推門而入。
陳宸回頭一邊看着他,一邊扣着扣子。
“練習還沒開始嗎?今晚我可能會回來晚點,你和Joshua早點睡,不用給我留燈……”
崔勝澈坐在沙發上,看着背對和他的親故。
量身定制的英式西裝,倒梯的廓型到腰線越發襯得陳宸猿臂蜂腰,正統且經典。
此刻他低垂眼眸戴上手表整理袖子的神态與平日因為愛豆身份需要表現出的張揚明亮的感覺截然不同,被收斂的古典氣質在這一刻被盡情釋放。
“cengceng……”崔勝澈忽然覺得這一刻的親故似乎有些遙遠。
其實這才是該屬于陳宸的生活。
出入于名流晚宴,在觥籌交錯的場合裡被人簇擁在最中間,而不是和他們一樣終日跑不完的行程練不完的舞。
他心裡不由慌慌的,明明以前他最愛看親故穿整套的正裝。
“怎麼了?”陳宸見他喊了一聲又沒了下文,不由回頭。
“你最近很多事都不跟我說……”崔勝澈神情怏怏的。
陳宸打理領帶的手一頓,“大家都太忙太累了,這些事情我處理好就行了。”
今年事情确實有些多,關鍵事情都趕一塊了。
知道一些事情未來的發展,他不可能無動于衷。
就比如小時候對他很愛護的阿齊茲叔叔。
雖然阿蔔杜勒阿齊茲叔叔在他父親沙特國王去世後就遠離沙特周遊世界,但是誰能想到2017年他會被卷進沙特“反.腐”風波。
現在的沙特王儲薩.勒曼可是打破沙特“兄終弟及”局面成為王儲,是個作風相當激進狠人。
陳宸記得這位王儲在17年發起的反.腐清洗中做出了囚.禁十多位沙特王子、高.官的壯舉,阿蔔杜勒.阿齊茲就在其中,三個月後繳納幾十億美金的贖金才被放出,當時網傳“沙特阿拉伯已故國王法赫德最小的兒子阿齊茲王子因拒捕而發生交火導緻身亡”,這件事不由得他不憂心。
為此他不得不去聯系多年從未主動聯系過的陳敏行,讓他提醒好友提前做準備,畢竟這位薩.勒曼王儲2018年做出過更瘋狂的事。
陳家在瑞士的實驗室這幾年毫無寸功,他冀圖這群研究人員從同行那邊得到阿美瑞卡實驗室的動向,在被陳納德得知後驟然叫停并收回實驗室的管理權。
可是他不敢直接告訴陳納德這場災難,因為他并不知道他是否能把控住進本心,在這場災難中投機,他不清楚這一切場災難真正的源頭,不敢貿然探查,也不能說他預知到這場災難,要國家提前做好準備。
他陷入了困境,随着時間的逼近他愈發焦灼,但可是他的困境不能訴諸任何人。
“SEVENTEEN現在什麼都是你決定,你也從來不問我們的意見,你每天忙來忙去跟大家說不上幾句話,我們……”
我們有多久沒有談心了。
“對不起,澈哩呀,我實在很忙,我需要見一個重要的人……等我回來我們再好好談談……”
保羅辛格可不是好與之輩,因為前世的一些事情,他對猶.太人觀感天然不好,現在整個人都繃着,他實在不耐煩見這些大人物,但是背負着陳家人的身份,這些都是他的義務。
崔勝澈聽到他語氣裡淡淡的不耐,情緒裡迸發出的委屈沖上頭,“忙忙忙,你永遠都在忙!你忙的都是什麼?你忙的和SEVENTEEN有關嗎?你最近隻想着去中國,組建小分隊隻是你的私心吧?!”
畢竟有前車之鑒,他實在害怕陳宸也會那樣 ,說完紅着眼就摔門出去了。
這一切爆發的太突然,陳宸完全沒反應過來,因為他認識崔勝澈七年了,從來沒有見過他對他發過脾氣。
他僵硬着半晌沒反應過來,忽然覺得呼吸困難,他煩躁地拆開領帶,頹然坐下……
不知過了多久,他重新站起開,對着鏡子重新整理領帶。
可是哪哪都覺得不對,連襪子也不伏貼。
“雷蒙德連襪子尺寸都準備錯了……”他煩躁地翻出襪夾。
身後有人推門進來。
“哥……”
陳宸木然地擡頭,“哦,是圓佑啊。”
他坐在沙發上彎腰挽起褲腿,想把襪夾穿上。
“哥,我來吧,襯衫皺了就不好了。”全圓佑突然出聲。
不等陳宸拒絕,他就拿過襪夾單膝跪下。
陳宸低頭隻能看到他烏壓壓的頭頂。
“哥,你又瘦了!”全圓佑挽起他的褲腿,環握着量了量他的小腿圍,随後他将襪夾調整到合适的高度,将有些松散的絲襪襪圈扣在襪夾上。
整理好褲腿,确認沒有壓褶他才擡起頭。
“哥,别逼自己太緊……”全圓佑看着陳宸,握住他搭在膝頭的手。
他的神情鄭重,“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會支持你,雖然我可能幫不上忙,但是我會一直在你身後……”
“但是我還是想能為你做些什麼……哪怕隻是一絲絲撫慰……”
這會讓我覺得,我對你是有用的。
陳宸看着他,六年前的少年如今已然褪去青澀,原先調皮的少年,因為那次事情慢慢變得寡言少語,老持成重,很多人說他仿佛變成另一個陳宸。
他壓住湧上心頭的酸澀,“謝謝你,圓佑。”
謝謝你此刻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