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蘇打水~”包若天又伸出她的蘭花指。
腿被踹得生疼,卻還要擠出個笑臉來,信然咬着牙說:“對,蘇打水~”
“嗯,蘇打水健康,包學姐很喜歡養生啊!”
“哈哈哈~~”包若天如妖孽般的聲音又傳過來了,信然腦仁都快炸了。
落座時她就知道,包若天的目标肯定是那個高黑帥,她就是這麼一個膚淺的女人,隻知道顔值顔值。
“看你能裝多久…”信然意味深長地舉起杯,碰了一下她的杯子。
誰知她不但不理會,還和高黑帥看起手相來了,動作親昵,笑容暧昧,翹着的蘭花指就一直沒有再放下。
“你呢,會看手相嗎?”旁邊的矮白壯開口。
“不會。”信然懶得搭理他,轉頭看向四周。
酒吧裡的音樂聲音不大,屬于歐美鄉村的感覺,她左右打量一番,裡面的裝飾倒不像那兩棵發财樹那麼接地氣了。
燈光柔和,音樂舒緩,桌與桌之間被一扇半透明的屏風隔開,屏風上畫着細雨綿綿的月下荷塘。
靠近信然右手邊的牆上密密麻麻貼着很多照片,還有一些簽名和留言,她随意翻看了兩張,不外乎都是“XX愛XXX”、“XXX我想你”之類的。
“桔梗…”她注意到每張桌角上都放着一個透明的小花瓶,裡面插着一支白色桔梗花。
“你認識這花?”一直不被理睬的矮白壯抓住話題。
“認識,以前挺喜歡的。”信然看着花有些出神。
“是嗎,這花什麼花語啊?”
“什麼花語…”信然記得曾經也有人這麼問過自己。
“早日投胎!”她轉過頭,滿臉假笑對着矮白壯。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這是我們老闆送給你的酒…”
來人是一個穿着白襯衫黑馬甲的帥氣男生,五官立體,棱角分明,他手裡端着一個晶瑩剔透的粉色酒杯,正直勾勾地看着信然。
“送給我?”信然不可思議地接過酒杯。
“對…”男生頓了一下,“老闆說,這酒的名字叫,叫粉色村姑。”
幾人的目光迅速落到信然的衣服上,的确很配。
知道是沖着自己來的,信然端起酒杯仔細看了看,語氣有些輕蔑,“你們老闆是不是下毒了啊!”
聽見這話,男生顯然有些慌亂,連連擺手,“不會不會,不會下毒的。”
“能不能請你們老闆過來一下呢?”矮白壯的表現機會來了,“是不是和我的朋友之間,有什麼誤會?”
端着酒杯的信然也是納悶,按理說自己第一次來這間酒吧,不可能和這個老闆有什麼仇吧,她小口抿了一點,味道竟然還不錯,一挑眉,仰頭大口大口喝了起來。
“沒有什麼誤會!”
這聲音怎麼這麼熟…
信然轉頭的刹那,一張又白又胖的圓臉蓦地出現在眼前,她瞳孔迅速擴張,整口酒不受控制地噴了出去。
“我就是覺得…”那人伸手抹了一把臉,又彈彈衣服,“這位小姐的裙子,太醜了而已。”
這是…紀甯嗎?紀甯?他怎麼會在這裡…他怎麼會這麼,胖了!
信然的嘴角微微抖動,雙手不自覺握緊,微怔片刻,發現自己正癡癡地盯着他的大肚子,連忙收回目光。
“這位小姐,是不是應該道個歉?”紀甯拉着自己濕了一大片的衣服,略帶挑釁地問。
“哦,沒事,我看你這個衣服,也醜得很!”信然挺胸擡頭,奉上一個絕美的微笑。
不明事情的包若天在桌子底下踢了一腳信然,“哈哈哈~老闆真是幽默啊~覺得我朋友漂亮想送杯酒,還拐彎抹角的~”
“别,你這麼說可就是真誤會了!”紀甯沖信然一伸手,“五百。”
“什麼五百?”
“賠衣服!”
看着眼前這個發了福還一臉猥瑣笑容的紀甯,信然心裡氣不打一處來,她伸手往後捋了一下頭發,故意往矮白壯身邊靠了一點柔聲說:“人家不是故意的~”
見自己的護花時刻到了,矮白壯一把攬過信然肩膀,義正言辭地對紀甯說:“多大的事,你脫下來,我給你洗幹淨。”
“不用了,我當抹布就好。”紀甯扯出個嗤笑,轉身要走,卻又忽地回過頭來,伸出食指指了指信然。
這個動作,信然了然于心,他們還在一起的時候紀甯經常做。
每當他覺得自己不聽話的時候,就會這樣一指,然後裝作生氣的樣子,把頭扭過去。
可是隻要自己一服軟,稍微撒個嬌,他就繃不住了,扭捏着轉過來,重新把自己抱在懷裡說:“真是被你降住了…”
看着紀甯走遠的巨型背影,信然微微歎息,終究還是沒能降住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