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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第77章 萬更,看下作話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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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次,她看到太多人吸食違禁品後那飄飄欲仙的表情,和他們對她談起嗑藥的感覺時那繪聲繪色的誇獎,無比疲憊的凱瑟琳也想過要放縱一回——那麼多人都試過,她怎麼就不能呢?

但她最後還是不肯。因為她不願意認為自己可憐,更不想承認自己虛弱到要依賴藥物才能擺脫痛苦。因此,她更不喜歡瑪麗娅覺得她可憐,她是有許多苦楚,但她也已經比太多人幸運,而且她最厭惡的就是被不了解她的人憐憫。

接下來,凱瑟琳又聽了一遍瑪麗娅講述過的一個老套典型的好萊塢底層悲劇故事。琳内特,一個十五歲辍學去到洛杉矶擠破頭想進好萊塢而不得的女孩,徒有容貌,才華卻無法匹配她爆棚而愚蠢的野心,十年過去了仍然一無所成,不得不回到紐約,用朱迪·霍麗德在百老彙餘留的人脈登台做一個配角替身的表演——這一切凱瑟琳早就知道了,但她仍然耐心地等待。

而接下來從瑪麗娅嘴裡吐露的事則讓凱瑟琳覺得更加荒誕——她的母親就好像百老彙今年複排的音樂劇《芝加哥》裡那個愚蠢輕佻的女主角洛克希一樣,為了角色被油嘴滑舌自稱是來挖掘明星的“富裕”經紀人騙上床。

區别在于,洛克希雖然愚蠢,但比她母親強太多,因為洛克希至少敢于開槍殺死了騙她的男人。

而琳内特——她自以為認識了一個大人物,隻要攀上他,就能改變事業受挫的現狀。因此她不顧瑪麗娅的苦勸,一意孤行地着力讨好,在婚前就懷上了凱瑟琳,幻想着苦盡甘來,即将迎來事業上的康莊大道與美滿婚姻。正沉浸得意的時候,她卻發現那個男人除了漂亮的容貌一無所有,沒有地位也沒有金錢,并在得知她的身孕時,還騙走了她的所有錢财一走了之。即使她打電話數度哀求,追到密歇根州也沒能讓那個騙子回心轉意,再後來,他就徹底消失在琳内特的生活中。

凱瑟琳幾乎頂不住哭容,也不知該作何感想——這真荒謬。

原來是這樣,她的生父是一個擅長坑蒙拐騙的漂亮小白臉,而她的出生永遠是琳内特愚蠢而恥辱的證明。她本想打掉她,但她找不到堕胎的診所,也承受不了流産對身體的傷害,瑪麗娅更不希望她堕胎——這不符合教義。然後在走投無路之際,她遇見了貝克爾先生,一個對琳内特來說真正的好人。琳内特生下了她,如願以償般地虐待她,把對她生父的恨發洩到她的頭上,更重要的是怨恨于自己未能繼承的表演天賦,卻被她輕易擁有。為什麼她當年要寸步不離地盯着她和哈裡森·福特對戲?她曾經以為這是僅剩的關心,但現在……

所以瑪麗娅當然隐瞞多年,不願意提起,因為她是個保守膽小、恪守教義的老人,對一切不遵循婚姻生活制度、不夠虔誠的男人女人都報以厭惡之情。她太讨厭凱瑟琳的生父了,因此連帶着也不那麼喜歡凱瑟琳。之前不告訴她,是因為擔心她想去找自己的親生父親,破壞她心愛的外孫女來之不易的穩定家庭,即使琳内特去世也不說,是怕她敗壞琳内特的聲譽——

她的心仿佛被血淋淋地撕開了一大條裂口,動彈一下都讓她冷汗涔涔,但卻讓她十八年來第一次能自由地呼吸。這種感覺雖然疼痛,卻無比暢快——至少在這麼多年後,她終于知道了真相,不至于還要懷揣着迷惘的痛苦繼續前行。

她終于知道,在她從還是個牙牙學語的孩子時起,就沒有做錯過什麼,隻是運氣不好降生在貝克爾夫人的腹中,被迫背上了不屬于她的罪孽和怨恨,才遭受了這一切。原來她真的沒有錯,她的反抗和厭惡是合情合理的。

盡管這聽上去非常冷酷無情,但她的确從來不會因為母親的死就原諒她,實際上,随着時間流逝,她偶爾想起來,反而越來越厭惡母親最後兩年精神失常時對她的溫柔——遲來的安撫比臭水溝裡的水滴更廉價,更讓她覺得惡心。尤其是當凱瑟琳回憶起年幼的自己曾經也期待過這樣的溫柔,也為那時的她感到作嘔。

她為什麼從幼童起就喜歡表演?因為在表演時,她可以最大限度地投入另一個全新的精神世界,扮演與自己完全不同出身和經曆的人,因此童年的孤寂折磨與對母親的一次次希望破滅後的失望,在那些世界裡都不會出現。表演仿佛就是她的一根火柴,能點燃幻境中的溫暖。好在她終于走到現在了,她走得比往事更快,總有一天可以抛下它們,輕松地向前。

想到這些,她差點要不合時宜地歡笑出聲,又想痛哭一場。但凱瑟琳提醒自己,現在不是回憶過去傷春悲秋的時候,她還有一個問題最好現在也一起解決——她轉身,從背包裡拿出一個木盒,打開後給瑪麗娅展示了裡面那塊刻有H字母的豪華方表。

“瑪麗娅,這是誰送給朱迪·霍麗德的,是我的外祖父嗎?”凱瑟琳語氣溫柔地問道。

瑪麗娅表情變得微微詫異起來:“朱迪還留着——是琳内特還留着嗎?這孩子,這麼多年了,她還在幻想這些……唉。”

“這是休斯送給朱迪的。”過了一會兒,瑪麗娅神色低沉地說。

凱瑟琳今天第一次沒能控制住面部表情——幸好瑪麗娅難過地垂着頭,沒有看到她全然的驚訝:休斯?那幾乎隻可能是那一個休斯!

凱瑟琳·赫本,艾娃·加德納,海蒂·拉瑪,拉娜·特納……好吧,現在休斯的百人女友名單上原來可以再加上她外祖母的名字。凱瑟琳這時才覺得大腦有點眩暈,強撐着确認道:“你是說那位飛機大亨霍華德·休斯?”

一瞬間,她想起來幾個月前和萊昂納多去拉斯維加斯時,路過的那間霍華德·休斯住過的套房。凱瑟琳回想起他英俊且充滿氣魄的畫像右下角,那飛舞的簽名,低頭看了一眼表蓋上同樣張揚的字迹,覺得自己更加眩暈了——她終于感覺有什麼事情超出了她的想象和控制。

她又看了一眼表蓋上的年份,1952年,她母親的出生年份。想到和萊昂納多讨論過的那個霍華德·休斯的劇本,一個荒謬的絕無可能的想法在她腦海裡浮現——難道她的外祖父就是霍華德·休斯?這不可能啊,休斯這樣驚豔絕倫的聰明人物,在無數領域都拔得頭籌,怎麼會有她母親那樣心比天高、平庸虛榮的女兒?

幸好,瑪麗娅否決了她的猜測——不然凱瑟琳真的會為休斯感到難堪,這就像偉大的屋大維,居然有茱莉亞·凱撒裡斯那樣丢臉的女兒一樣狼狽。

“那是休斯送的分手禮物,上帝啊,他們竟然隻在一起了三個月。”瑪麗娅情緒仍然不太高漲,因為古闆的她似乎根本欣賞不來休斯在制造飛機和制作電影上的才華,隻狹隘地覺得他對朱迪不負責任,是個花花公子——雖然凱瑟琳覺得朱迪才不會在乎這個呢,換成她也不在乎。何況當年沒準還是朱迪受不了休斯的脾氣主動提分手,畢竟朱迪的性格相當強硬,在21歲剛入行尚且籍籍無名時與著名制片人達裡爾·紮努克見面時,因為紮努克試圖侵犯她,她便敢于直接與其大吵一架,摔門而出。朱迪這樣的性格,是不可能和控制欲爆棚的休斯和睦太久的,分手簡直是闆上釘釘的事。

“他們分手後沒多久,朱迪就想要個孩子,所以和她的一個年輕助理在一起了一段時間,懷上了琳内特後,她沒告訴他就把人打發走了。”瑪麗娅的眉頭緊緊皺起,語氣快速且低沉,凱瑟琳差點錯過了其中幾個單詞。

顯然,瑪麗娅并不太欣賞自己的女兒未婚生子的做法,但凱瑟琳倒不覺得有什麼——她完全可以理解朱迪的苦悶。她從未做過任何背叛國家的事,卻僅僅因為自己俄裔猶太人的身份被粗暴封殺,無法拍電影,無法再登台表演舞台劇,她親自編寫的劇本也無人問津,而在僅僅兩年前的1950年,她還是人人羨慕風光無限的奧斯卡影後。

這樣天翻地覆的落差實在太大了,也難怪朱迪會心态失衡,她已經對婚姻失望,所以決定獨自養育一個孩子來填補心中的空洞——隻是不幸的是,抑郁和病痛讓她在琳内特還未長大前,就離開了人世,因此她沒能教育好自己的女兒。朱迪已經足夠堅強了,所以凱瑟琳并不怨恨朱迪。換做是她,也許她也熬不過那個時代麥卡錫主義的窒息陰雲。

記憶的拼圖終于被補完,塵封已久的背景被她串起,她感覺深深的疲憊與釋然同時湧上心頭。

片刻後,凱瑟琳輕聲問道:“所以……我母親是不是不相信她的父親隻是個無權無勢、被錢打發走的貪财助理?她一直珍藏着朱迪的那塊方表,就是因為——”

瑪麗娅有些難堪地輕微點頭,甚至不願發出承認的聲音——誰想承認自己寵愛大的外孫女如此愚昧呢。

她明白了,就是因為她的母親居然異想天開地幻想着,自己能擁有霍華德·休斯這樣在好萊塢呼風喚雨的父親。這樣她就不必默默無聞,不必在一個個劇組間輾轉,被無數次拒絕永遠拿不到角色,因此不得不恥辱地承認自己的平庸。她日複一日地幻想,直至精神疾病找上了門。

所以……她給她起的名字,是凱瑟琳,霍華德一生摯愛凱瑟琳·赫本的凱瑟琳。

原來如此。貝克爾夫人一切荒謬的行為,一切冷酷的舉動,終于在她去世數年後給了一個可能的解釋。

想到這個,凱瑟琳身體有些搖晃,她不是為猜到一個可能的真相而痛苦,而是感到深深的荒唐和憎惡——世上怎麼會有如此可笑的母親。而最可笑的是,即使她如此虛榮且愚昧,她也能輕易地讓她的女兒痛苦這麼多年,隻因為她是凱瑟琳的母親,一個母親最容易傷害到的,就是脫胎自她腹中、原本對她充滿期待的孩子。

和凱瑟琳流着一樣的血的這些人裡除了安妮和朱迪以外,她的母親,她的生父,他們每個都是對自己、對後代不負責任的蠢貨或混蛋,而她永遠不要做貝克爾夫人這樣的女人。

“凱瑟琳?”瑪麗娅蒼老的聲音突然響起。

這聲呼喚,讓凱瑟琳如同從溺水的深淵中上浮到水面一樣,第一次呼吸到了氧氣,回到了喧鬧平凡的人世間——“瑪麗娅,怎麼了?”

“你和那個男孩怎麼樣?”瑪麗娅突然擔憂地問,“你和他在一起也有兩年多了,他又那麼好看,一定會有别的許多人喜歡他——他會娶你嗎?别像你母親,你外祖母那樣,你應該早點穩定下來。”

一股第一時間都沒能反應過來的詫異感在凱瑟琳心中油然而生。

對她,一個下個月才滿19歲的好萊塢女演員來說,結婚?這太新鮮了,凱瑟琳簡直産生了一種現代人看到原始人打獵時茹毛飲血般的迷茫。過了好幾秒,她才領會到瑪麗娅的意思——瑪麗娅在擔心萊昂納多不要她。

凱瑟琳差點又要憋不住笑聲。她不缺乏自信,也很清楚自己在這段感情裡的強勢,并且從來不打算改變,更不覺得擔憂。萊昂納多要是受不了,以他的脾氣早提出來了,而現在顯然他相當樂意接受這樣的相處模式,因此她根本沒時間也沒意願去改變——如果有一個人一定要變,那也絕不可能是她。

瑪麗娅的話簡直讓她本就快要在靜止中發瘋的大腦,又更荒謬了一層:就好像哪怕全世界都天崩地陷之時,瑪麗娅關注的仍然會是女人應該結婚,應該生孩子——她長達98歲的人生仿佛是一段被設定好的電腦程序,隻知道對準别人輸出這些内容。這讓她現在已經不覺得可笑,隻覺得無奈。

但凱瑟琳望着一臉憂慮的瑪麗娅,還是咽下了這些回答——瑪麗娅和她并非生長在一個時代。對瑪麗娅來說,她出生時離第一次世界大戰都還有十餘來年才發生,一生都沒有做過除家庭主婦外的任何一份工作,在她心中,隻要每日向上帝虔誠祈禱,就能擁有閉塞穩定的美滿生活,正如她在十六歲結婚後從聖彼得堡移民到異國他鄉,數十年來極少離開紐約一樣。

瑪麗娅不是向往自由、勇敢無畏的露絲,一直以來,她隻渴望一個穩定封閉而長久的家庭。而這個願望在她的女兒和外孫女身上都未能實現,令她也有些偏執了。

而凱瑟琳自己的想法雖然和她完全不同,但瑪麗娅已經病入膏肓,她又何苦一定要讓這個老人認同她的想法呢。她隻好長長歎息一聲,盡力遏制住剛才因為哭太久導緻的哭腔和抽噎,對瑪麗娅敷衍過去——“也許以後我們會結婚的,隻是不是現在而已,您也不必擔心。”

瑪麗娅還想說些什麼,但到最後,一切還是化為了無奈的歎息——到底,她也沒有太關心凱瑟琳。不久後,她就蜷縮着沉沉睡去。

凱瑟琳在座位上枯坐了一會兒,站起身在洗手台的鏡前擦幹淚痕——不過她本來也隻是在表演。她并不悲傷,相反,此刻她得到了在困擾她太久的沉重鐐铐突然被解開的那一刻,那種複雜又令人雀躍的輕松之感。她的未來還很長,她知道她一定可以甩掉這些沉重而不愉快的往事。她甚至有一種打了勝仗般的喜悅,盡管說出那些想念貝克爾夫人的假話讓她惡心,但她到底得到了她想知道的訊息。

片刻後,她打開門,正聽到萊昂納多快步上樓的聲音。凱瑟琳看見他跑過來,急匆匆地告訴她:“安妮來了。”

萊昂納多說完後,神情有些詫異地打量着凱瑟琳——她看上去實在是太冷靜尋常了,嘴角甚至還有一絲靜谧的微笑,好像這隻是一次普通探病,而非生離死别一樣。

凱瑟琳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迎了上去,把焦急撲過來的安妮抱進懷裡。貝克爾先生在安妮身後,表情晦暗——大概是想起了四年前妻子的突然離世。

安妮開口的第一句話并不是詢問瑪麗娅,卻是:“姐姐,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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