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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第112章 一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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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鐘前。”克魯斯起身來到她身邊坐下,摟住她的腰,凱瑟琳感到他的長發垂落在她的肩上。當她側頭與他對視,兩雙眼睛距離隻差一寸。他們的鼻尖幾乎要輕輕相碰時,她第一次意識到,原來湯姆·克魯斯的瞳色同樣是綠色,隻是比她還要更淺,如同一片淺綠沉谧的湖水。而她小小的倒影就在這片湖水中輕輕晃動,讓她迷惘得幾乎忘卻了要躲避克魯斯的吻。

而她最終當然沒有忘記。就在克魯斯的呼吸聲淺淺拂過了她的臉頰,雙唇幾乎要印下去時,她輕輕側過頭,避開了他充滿纏綿意味的吻。

“我想我們最好要慢慢來。”凱瑟琳靠在他的肩膀上,沒有再去看他的眼睛。這一刻,她想起劇本上說的那個延遲享樂的概念。克魯斯臉上露出了短暫的失落神情,但仍然紳士地松開她,起身打算離開。凱瑟琳看着他留下電話号碼的背影,突然又把他喊了回來——

“你過來,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

凱瑟琳仰着頭,在克魯斯俯身時突然抱住他的腰——天啊,謝謝這個劇本,因為她真的一直很想抱一下伊森·亨特,她永遠難以忘記看碟中諜時伊森去取光盤時的身姿(該死,為什麼無論是碟中諜和甜心先生,她都是和萊昂一起看的)。她主動吻上了克魯斯的唇,然後閉上眼睛,而他也溫和但不失強勢地主導了這個美妙的吻。整個世界好像遠離了她,直到卡梅倫遙遠的稱贊聲傳來。她戀戀不舍地停了下來,好吧,她的确有點喜歡飾演索菲娅的感覺了,畢竟她親的可是克魯斯。

克魯斯像摸小孩子頭發一樣摸了下她的頭,然後打量了一下發呆的凱瑟琳仍然環在他腰上的手,在她耳邊低語:“我想站起來,但感覺你似乎還想要抱我一下。”

“這是你的錯覺,因為我已經抱夠了。”凱瑟琳耳朵被他的聲音弄得輕輕發癢,于是松開他肌肉緊緻結實的腰,對他挑了挑眉毛,徹底清醒了過來,恢複了試鏡前胸有成竹的樣子。克魯斯做了個無奈的手勢,然後去一旁打電話,凱瑟琳也笑着起身走到窗戶前呼吸新鮮空氣。

“你們的表演真的擦出了絕妙的火花,”卡梅倫走過來笑着埋怨着又開始遙控指揮碟中諜片場的克魯斯,“所以你之前實在不應該拖那麼久的。”

現在既然雙方都滿意了起來,那需要談的隻是細枝末節。而在她的經理人和眼神微妙地看了一眼凱瑟琳背影的派特·金絲莉談了起來的時候,凱瑟琳靠着窗台,歪着腦袋打量重新忙碌起來的克魯斯——好吧,火熱的荷爾蒙在微風吹拂中很快冷淡了下來,因為她突然意識到她明年大概又要給一個卡梅隆式的工作狂打工了。在她自己當工作狂卷别人的時候是挺快樂,但被人卷到自己身上的話就不一定了,哪怕那個人是帥到天怒人怨的克魯斯也是一樣。而且當她看到那片花田時,她的笑容也漸漸變得禮貌沉穩了下來:她的绯聞麻煩夠多了,沒必要在這個時候又添一個。

雖然不是立刻就簽下合同,但克魯斯的态度也明顯有所變化。他在冗長枯燥的電話打完後走過來,對着在窗邊發了好一會兒呆的凱瑟琳說:“很抱歉又忽視了你——你知道,動作片的片場總會突發各種各樣的事。”

凱瑟琳聳了聳肩:“沒關系,克魯斯先生,既然我得到了這個角色,這點忽視不算什麼——雖然有點擔心進組以後你會罵我。”

“你敬業刻苦的口碑一直都很好,怎麼會擔心這個,”克魯斯笑着說,“而且叫我湯姆吧,克魯斯先生太疏遠了。”

“那你也可以叫我凱茜,朋友們都這樣叫。”凱瑟琳興緻不高地随口說着,回想起試鏡時的心理活動,她感到很煩躁——到底,什麼時候,她才能該死地和那個口口聲聲承諾會永遠照顧她、永遠不會傷害她的男人離婚呢?她今天又一次意識到自己完滿美好的當下欠缺了什麼。萊昂納多給了她久違的安全感和承諾,卻近似哄騙地不告訴她需要給他付出代價,而且最好笑的是,她居然真的幼稚缺愛到一度相信萊昂的愛是無私的。愛本身就是最自私自戀的産物,何況是萊昂這種人的愛。一想到萊昂這個時候正在洛杉矶的夜店裡花天酒地,卻還故意捏着這已經形同虛設的婚姻不放來惡心她——要不是不想坐牢,她覺得那天的匕首真的劃輕了,何況她那天還心軟給他的傷口敷了藥!

“你知道為什麼我想扮演大衛嗎?因為我想演一個失敗者。總有人說我永遠不能扮演這樣的角色,但我一直渴望能演出那種生活岌岌可危的感覺。”湯姆·克魯斯看出了她的情緒不對勁,于是開始閑扯别的。

凱瑟琳回過神來,好奇地問:“所以這就是你之前接甜心先生的原因嗎?”

“你好像很喜歡。”

“是啊,我愛死那部電影了,我是你的粉絲。”凱瑟琳語氣半真半假地說,她的确算個粉絲,但顯然沒有安妮那樣的狂熱。

他們大緻核對了一下檔期——一提到工作,凱瑟琳的情緒果然迅速正常了起來。湯姆下半年毋庸置疑,大開眼戒的宣傳和碟中諜續集拍攝幾乎占據了他全部心神。明年初是木蘭花的頒獎季,年中碟中諜續集上映,凱瑟琳這邊同樣要等到夏天拍完星戰前傳2,也就是說,最早也是明年八月之後才能開拍。

“你真的是個大忙人。”在聽湯姆講了下他手上的項目後,凱瑟琳當然聽得興緻勃勃(湯姆真的非常樂于分享經驗),但還是忍不住感歎道。

“也許你以後也會比現在忙很多,”湯姆平靜地放下一枚驚雷,“我聽說你買了芝加哥的版權。”

“你的消息來源也太靈通了吧。”凱瑟琳驚訝地說,因為前天上午理查茲的版權代理人才在紐約和她的代理人簽了合同,怎麼會這麼快就傳到了克魯斯耳朵裡,噢,除非……

“因為你肯定也知道,版權原來在米拉麥克斯。小島驚魂有米拉麥克斯參與制作,昨天韋恩斯坦開立項會的時候有點不太滿意,卡梅倫想要你來演香草的天空也不是什麼隐秘的消息,所以他抱怨的話故意傳到了我這裡:他認為如果你對芝加哥有興趣,他完全可以為你量身定做一個項目沖奧,而不是直接把翻拍權買過來,完全沒有合作與回報的态度——雖然我不太清楚你為什麼需要回報他。”果然,克魯斯直接給出了答案,看上去他對韋恩斯坦也沒什麼特别的好感。謝天謝地,要是韋恩斯坦這番酸話搞黃了她的試鏡,她一定要報複回去。

“我不需要讓他滿意。”凱瑟琳語氣裡難得出現了冷漠,韋恩斯坦當然會居功自傲,畢竟他當年做了鋼琴課的公關,自認為是他給她帶來了人生中第一個奧斯卡提名——可當時明明是霍利·亨特喜愛她,把自己的遊說資源分給她的,“而且我得承認,你親自制作碟中諜的行為啟發了我和我身邊的很多人,版權實在太重要了,明星在版權持有者和制片人面前很多時候也隻是說故事的工具,沒有自己的靈魂。不過說起來,其實妮可很适合維爾瑪,但她現在有了紅磨坊,大概不會馬上又演歌舞片吧。”

克魯斯語氣微微停滞,然後輕描淡寫地說:“當然,妮可還是更喜歡紅磨坊的風格,而且和導演也熟悉。你什麼時候回紐約?如果來得及,可以坐我的私人飛機一起。”

凱瑟琳暫時謝絕了他的好意:“我和希斯還要度幾天假,畢竟下個月就要去拍角鬥士了,所以不确定什麼時候回國。不過我真希望能在我生日前殺青,然後回紐約——安妮現在就在紐約上學。對了,湯姆,你下周可以給她一張大開眼戒的首映禮邀請函嗎?我未必趕得上,但她期待很久了,雖說以她的年齡大概都不能看這部電影。”

湯姆的肢體語言看上去更加放松了,他溫和地說:“這是小事,當然都可以安排。說起來,凱茜,我原本以為我能見到的你會為現在取得的成就更驕傲一點。”

凱瑟琳有點迷惑,但還是說:“誰叫我面對的是湯姆·克魯斯呢?如果我在星戰中的重要程度就像你對碟中諜一樣,如果我是那艘大船裡獲益最大的人,那我當然可以驕傲得每天在所有人面前都昂着下巴——但既然你都沒這麼做,一直這麼對所有人謙遜友好,我自然也不會。當然,也許就是我有點膽小吧,我想我無論取得了怎樣的收獲,我仍然很容易為未來的職業前景而焦慮。”

她脫口而出說到最後一句時,頓時意識到自己有些交淺言深,于是趕緊散去了籠罩在臉上的愁緒。

“這不是膽小,這是謹慎。我認為謹慎是我們這個行業最欠缺的品質之一,畢竟電影是一門需要狂熱與靈感的藝術,本身就與謹慎背道而馳,但過于狂熱又會讓這門藝術走向閉塞和毀滅。而且,你認為我就有完全的職業保障,從沒有焦慮過嗎?在好萊塢,沒有人會真正具有這種安全感,重要的就算跌倒也要有忍痛的耐心,和爬起來的決心。”湯姆并沒有介意,而是看上去相當耐心冷靜地安慰和勸告她。

凱瑟琳有些震驚,一是因為他說的話(如果克魯斯都缺乏對未來演藝生涯長久保障的信心,那其他任何人都不可能有了——她現在這點成就在克魯斯近二十年的票房神話前算得了什麼?),二是因為這是克魯斯好像第一次在戲外也脫離了他完美的外殼,不再使用他标準的笑容,對她吐露了一點不符合那個有權有勢的巨星會說的話。

“謝謝,你的話對我來說很有意義,”她也認真地說,“我會永遠記得。”

“但我大概也猜得到比起你的事業,你現在真正在愁什麼。要我給你介紹好點的律師嗎?”湯姆突兀地問道,凱瑟琳愣了好幾秒,才意識到他是什麼意思,然後聽他說了幾個人名——凱瑟琳的表情變得古怪起來。

“丹尼斯·瓦塞爾?我知道他。”

她當然知道他,因為他就是萊昂律師團裡相當重要的一員,不知道和她的律師唇槍舌戰你來我往多少回合了。凱瑟琳太清楚丹尼斯了,《鏡報》稱他為“美國最可怕的離婚律師”,在好萊塢為無數對有離婚訴訟需求的明星打官司,連斯皮爾伯格十年前離婚時都是他經手的,但凱瑟琳倒是不知道丹尼斯也在給湯姆·克魯斯服務。隻不過丹尼斯顯然在他們的婚姻訴訟裡有點無從下手:她和萊昂沒有孩子,沒有婚前協議,财産和名望勢均力敵,唯一的不同就是一個想離婚一個不想離——丹尼斯之前的髒手段基本都是用在逼另一方帶盡可能少的财産離開的,但問題是這場官司裡,不想離而且不怎麼在乎财産的那個人很不幸是他的客戶。

而且說起來,她的律師也不差,她畢竟在英國人脈比萊昂廣,所以請的是之前負責安德魯王子和查爾斯王儲各自離婚案的著名律師菲奧娜·沙克爾頓,她有着堪稱全倫敦最昂貴的收費标準,戰績也很驚人,隻不過面對這場官司時少有地和丹尼斯一樣束手無策——他們這個類型的離婚情況實在太少見了,除非有一個人徹底改變主意,否則很難出現轉機。不過菲奧娜非常懂女性心理,所以凱瑟琳現在每次和菲奧娜見面做咨詢,純粹當在見心理醫生一樣舒緩情緒,雖然這個心理醫生明顯有點太貴,但好在她也不缺錢,燒一兩百萬律師費就當釋放她奇怪的購物欲吧。

“那更好不是嗎?也許這就是突破口。當然,你現在如果覺得不需要也沒關系,隻是需要時再告訴我也行。”湯姆表情雖然很輕松,但凱瑟琳還是決定不麻煩他了:這個人情欠得太大,她未必還得起。

“謝謝你,但有可能最好的律師就站在我面前,”她用湯姆那部律師電影糖衣陷阱開玩笑——說起來糖衣陷阱當年還給霍利帶來了一個奧斯卡女配提名呢,“他就是心裡充滿正義的米奇·麥克迪爾。”

看到湯姆被她逗樂,凱瑟琳也開心地對他笑了一下——說起來,比起六年前糖衣陷阱裡的他,湯姆現在依舊無可救藥地英俊,唯一的變化也隻是面龐線條更加英朗,氣質更加冷靜成熟。她打量着這個全世界最大的明星,突然有一種奇異的虛無感:十年前她在好萊塢還默默無聞時,他的名字是她和其他無數人需要仰望的對象,她曾經在無數人豔羨和嫉恨的口吻裡聽到他,十年後一切似乎依舊如此,他崇高的地位巋然不動,好像可以與天同壽,永遠這麼長久地紅下去。

她突然想起去年和克裡斯蒂安·貝爾的那場無意間談到湯姆·克魯斯的談話——貝爾說他身上有一種強烈的希望所有人認可的友善,但他的眼睛後面空無一物,令人不安。

可是想讓别人都喜歡自己,好像也沒錯呀。凱瑟琳這樣想,她曾經也希望能這樣,可是從一開始在她母親身上就沒有如願以償——而且連湯姆·克魯斯都做不到,她就更不可能了。她隻能做好自己,至于别人怎麼看她?管他呢,也許她做得越好還越招人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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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摩洛哥的夏天簡直熱到發狂,即使是八月下旬才來到摩洛哥的凱瑟琳,也被熱得頭暈腦脹。這是有對比的,因為八月初,全體劇組都還停留在英國的薩裡郡,天氣涼爽,那時候凱瑟琳周末可以直接回倫敦休息。但在這拍完了一場重要的森林戰鬥戲份後,劇組就要轉戰摩洛哥,開始拍攝最重要的角鬥場了。

本來已經為了出演電影瘦了四十多磅的羅素·克勞,剛在這次森林戰鬥拍攝裡又受了不少傷,臉上還帶着縫線就來到了摩洛哥,每天都忍不住咒罵天氣,然後和大家瘋狂開玩笑打氣,雖然有次喝醉了又差點開始打人。正因如此,劇組雖然仍然有高壓氣氛,但大家都不算緊張。何況導演雷德利·斯科特雖然愛罵髒話,但一般語氣平靜地罵完就完事,他的情緒非常穩定,任何天大的事在他面前好像都能解決,比如電影才拍了一個月,重要演員之一奧利弗·裡德就去世了,他一邊自己嘟囔髒話一邊冷靜地緊急修改劇本——之前凱瑟琳還覺得碟中諜續集片場每天改劇本肯定讓人焦頭爛額,沒想到自己也碰上了(隻不過雷德利·斯科特不會罵她)。角鬥士的劇本在開拍後也沒有完全定下來,有時候她和傑昆·菲尼克斯要是想改他們倆的對話台詞都行,幸好在劇本之外,其他的環節仍然井然有序。

今天羅素拍完了和老虎搏鬥的幾場精彩刺激的戲後(凱瑟琳第一次看到五隻真老虎被拉到角鬥場現場時震驚了,她以為雷德利·斯科特會選擇用特效),他顯然已經累得有點要發瘋了。在凱瑟琳穿着齊全的禮服,換言之就像在蒸籠裡一樣路過時,她還看到羅素在對着鏡頭扮鬼臉,說着什麼:這就是騙局,你們這些觀衆被耍了!這就是好萊塢的圈套!連平常不怎麼愛笑的傑昆都在他身後哈哈大笑起來。

凱瑟琳回到服裝村旁。這次她沒用劇組配的拖車,而是專門從倫敦把她買的豪華拖車跨海運過來。太熱了,她在突尼斯拍星戰的時候也沒有熱成這樣,何況星戰的塔圖因取景地裡她的戲份是喬裝成侍女,衣服相對簡單,不像現在——平心而論,這套服裝還是很好看的,橄榄色的天鵝絨刺繡織金曳地長裙,淺金色的袖口用鑲珠手環束緊,配黑黃兩色絲綢披肩,光澤的裙面垂下條紋相間的绉紗飾帶,這次她也把安妮帶過來在劇組實習了,安妮對這套衣服贊不絕口。但在炎熱的角鬥場坐了一天後,她感覺自己要被這套衣服腌入味了,何況她身上的首飾也不少,束發的兩層月光石發環箍得她頭疼,脖頸上那條瑪瑙綠松石項鍊戴久了已經完全失卻了珠寶的冰涼氣。

凱瑟琳一把摘下雙手的好幾個戒指,舒緩地喝了一口鮮榨果汁(雖然糖分很多但由于天氣太熱她的體重已經在掉了),然後對傑奎琳說:“其實這些都還挺漂亮的,但我很難想象,這戒指居然是雷德利·斯科特随便在摩洛哥的街邊古董店上買的——雷德利真的很有品味,等殺青了,我要帶走作為紀念品。”

化妝師和她私人的造型師拿走了那套看上去仍然漂亮,但已經充滿“味道”的禮服後,凱瑟琳舒适地躺在拖車陰涼的長沙發上,撐着頭問:“傑姬,你怎麼了?看上去好像有事要說。”

傑奎琳清了清嗓子,表情豐富說:“吉賽爾下午給你打了個電話,但你在拍攝,當然不可能接到,她說希望你有時間的話回她一個電話——在忙的話不回也沒關系。”

“你怎麼這個表情,”凱瑟琳困倦地問,“她有說是因為什麼事嗎?”

“吉賽爾沒說,但我大概也知道,”傑奎琳語氣謹慎,“因為我給艾瑪打電話過去讓她打聽了一下——她說萊昂這幾個月在追求吉賽爾。”

凱瑟琳本來疲憊得快要睡着,此刻立馬來了精神。她也懶得算時差,直接撥了過去,反正這個時候洛杉矶應該是白天,果然,吉賽爾很快接起了電話,而且确實是為了萊昂。

“如果你想和他在一起,完全不用管我,”凱瑟琳直白地說,“我和他已經沒有關系了——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

“……我就是有點困惑,”吉賽爾難為情的聲音響起,畢竟詢問追求者尚未離婚的妻子實在很奇怪,不過吉賽爾随着事業起步,她也比之前自信多了,知道凱瑟琳不會為此生氣後就問出了口,“萊昂很溫柔,也很有趣,我明白世界上為什麼那麼多人愛他,為他着迷,但我總是有點擔心一些我自己也不清楚的事。”

凱瑟琳真的心動了。她真想勸吉賽爾接受萊昂的追求,因為像吉賽爾這樣虔誠的基督徒是不能忍受自己和一個有婦之夫在一起的,所以為了吉賽爾,萊昂也許就會願意離婚——

但她沉默了幾秒後,還是決定說實話:她不想為了自己,就哄騙比她還小,現在還不到二十歲的吉賽爾去跳火坑——好吧,對她來說是火坑,但對吉賽爾來說未必。

“做你自己就好了,不要慣着他。不要太心疼他,他非常精明——他所有的幼稚都放在了他不需要精明的地方,所以實在不必擔心他受了什麼罪,因為他有一分痛苦都會說成十分。”凱瑟琳坦誠相告,盡量控制住了自己語氣裡的諷刺,“當然,他也的确可以做到很溫柔,很迷人,很值得你去愛。所以這隻是你自己的選擇。”

吉賽爾低聲說:“我還在猶豫。而且我現在甚至還沒有和我的男友分手。”

凱瑟琳噗嗤一笑:“是嗎?親愛的,這在好萊塢倒是最無關緊要的事,因為你值得更好的,哪怕沒有萊昂,這個可憐人無論如何都會失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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