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外界傳出成功讨伐女王的聲音,摩根的孩子們就趕到森林。
最先看到是死去的妖精們,随後便是倒塌的建築與散落四周的私物。
阿格規文的目光落在建築殘骸上仍在流動的血液,以及被切斷的銀色發絲,血隻有一處,并沒有往其他方向發展。
阿格規文還沒仔細思考,率先攔下怒不可遏的加赫裡斯。
加赫裡斯怒吼着父親并沒有做過壞事,甚至很少離開森林,為什麼他們要一次又一次對父親下手。
阿格規文保持着冷靜,直言即使摩根女王被殺害,他都不認為他們的父親會輕易被殺死,那個人一定是假死。
以他們父親那多樣的手段,總是僞裝成别人暗中觀察周圍,說不定現在就躲在那個角落偷看他們的反應。
事實上摩根的确在看兩人,摩根女王同樣在聽到聲音就睜眼看,認為摩根平日是想得太悲觀,“你這兒子不就很了解你這個做父親的。”
“你看下去就知道。”摩根讓她别太天真,這個不孝次子絕對是有目的才找自己。
然後兩位摩根就聽到不孝子接着說,找不到父親就沒辦法問怎樣使用卡美洛的聖槍。
摩根一臉我就說吧,“阿格規文一定是有圖謀才找自己。”
做孩子的不太了解父親,但他這個做父又做母的,還要關注曆史不歪,怎會不了解孩子們。
“有意更進一步去了解對方,憑這點就很珍貴了。”摩根女王一句話把他的得意堵回去。
摩根隻是哼聲,并沒有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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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的死沒過多久,傳來由王之氏族續任王位,這是在初代時就決定好的事。
摩根女王似乎對此事沒有想法,享用着摩根準備的茶點,還點評味道沒有他弟弟做的好。
摩根也沒在意她的比較,本來就是在不符合的時代,以防毒殺才特地給妻子做的食物。
更别說在那個貧乏的年代,摩根做出的家常料理絕對稱得上美味。
“女王已經駕崩,之後就喚回我梣吧。”
女王已被它們親手殺死,如今的她就隻是當年被雨之氏族收養長大,被賜予珍貴的名字,一名求知欲旺盛的少女。
她決定重新踏上旅途,經曆一段并非為了救世,亦不是統治國家的女王,而是作為梣,踏上滿足自身求知欲的旅途。
“我以為你會重新握權,數千年的執着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摩根是很意外她的幹脆。
“你不就是想我放棄做這種沒有回報的事,别說你現在打算翻臉不對我負責。”
擅自介入她的人生,改變她死亡的命運。
梣看着鏡中在玉座前指揮的巴格斯特,阿格規文也在其中。
看着其中一把聖槍被拆下搬走,梣的唇角微微彎起,側頭望向黑臉的摩根,帶着看好戲的笑意道,“看來是很信任你,快去給你的不孝子收拾殘局吧。”
“等回去看我不召喚他出來打一頓。”摩根說得咬牙切齒。
聖槍是隻能增多不能減少,不然對抗祭神時威力會降低,就算裝載到迦勒底的飛船上都不行。
本來使用者換成預言之子就已經是個問題。
魔力輸出是與制作者兼使用它的'摩根'要來得更低,更别說是在不列颠的土地上。
簡單明了地說明就是,在不列颠上摩根疊滿了強化Buff。
摩根不會問梣當時為何不反抗,在那種孤立無援的情況,從最初懷有對美好未來的期望,到不斷被背叛責罵,不被理解,重要的人死在眼前。
感情逐漸變得遲鈍麻木,最終心死。
當一個人失去欲望放棄自救,便和死亡沒有區别。
摩根的出現,對女王而言或許很微不足道,但對'梣'來說是能放下戒心交付後背,令她安心的存在。
“準備幾套衣服給我。”
“不用,以前的衣服我都沒抛掉收起來,尺碼都改好。”
“私藏女性穿過的衣服。”
“讓你看看我這自豪的收藏庫。”
“.......你妻子是真的愛你。”
“想說我變态就直說吧。”
“變态。”
“謝謝誇贊。”
平常的對話,感覺又回到她仍在巡禮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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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王的戴冠式剛開始便是結束,同樣是因為一杯被下了毒的酒。
外界再次騷動,沒有了摩根女王,這次由迦勒底替代,成為一切陰謀的起因,迦勒底隻好逃亡回船上。
大災厄的出現,内戰開始大地燃起大火。
摩根出神地看着鏡裡的大火,自己瘋掉那天也是這樣的大火。
“放心吧,你若是變成災厄,我會先殺了你。”梣拍拍他的肩示意回神。
就在兩人打算離開.....。
對的,兩人都沒打算帶上那位人類女性。
鏡裡傳出呼喚摩根的聲音,加赫裡斯焦急的喚着一聲又一聲父親,讓摩根跟他一起到迦勒底的船上。
“你這個兒子沒白養。”梣看加赫裡斯的表情是真心擔憂摩根的安危。
“全都是白養。”摩根把孩子們養好都成别人的嫁妝,要不是自己壽命長,等到他們回頭那天早已入土了。
摩根和梣都來到地面,加赫裡斯看到兄妹般的身影,腳下沒有停頓沖到摩根身前一把抱住,生怕他下一瞬間就不見。
這孩子看上去都快要哭了。梣感覺加赫裡斯的擔憂裡更多是自責。
“正如阿格規文所說,我沒那麼容易死掉。”摩根沒有掙開,擡手輕拍加赫裡斯的背。
加赫裡斯深呼吸一口氣,恢複平靜便放開摩根,後退幾步才開口,“兩位随我們一起離開吧。”
“我還有事要辦,等他離開之後我也會離開。”摩根口中的他隻能是指弟弟。
“有我能幫上忙的事嗎? ”加赫裡斯想要留下來,已經通知了阿格規文幫自己打掩護,要是自己沒回來就是留在摩根那。
“回你們的王那裡去就已經是幫上我的忙。”摩根可不會幫他轉移契約,那邊會誤以為加赫裡斯出事,阿格規文也不能給别人解釋。
雖然加赫裡斯預料了會被拒絕,心裡還是會感到失落。
“有什麼話都留到以後再說,時間不多了。”梣分神留意着鏡中從廊道到玉座的情況,打斷摩根那别扭的擔心。
“趕快回去,他們需要你。”摩根擺擺手就與梣一起往大洞的方向奔去。
很快兩人就到達祭神的背後,等着十一座聖槍第一次被啟動,在第二次變為聖劍的形式被啟動時。
摩根和梣各自取出書與法杖,詠唱着相同的魔術,數量更多,威力也更大的魔術擊向祭神的後背。
當祭神的身體被轟出貫穿身體的大洞,過量的攻擊沒有穿透到城上,而是集中到核心上。
數十秒後從空中落下的攻擊将暴露在外的核心毀滅,然而大災厄的消失并不是最後,沒一會大地就開始崩落。
梣借鏡回到玉座,凝視着那柄選定之杖,一言不發的站了好一會就回到摩根所處的位置。
梣沒有回頭,朝摩根伸手道,“走吧。”
摩根伸手握上,手中的書換成魔法書。
随着符紋圍繞兩人,一道術陣在腳下展開,升起一道光将兩人包裹沒入陣裡。
曾經掀起腥風血雨,受盡所有人與妖精嫌惡存在,如它們所願的,一切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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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勒底的船艦裡,圓桌一眾與王的連接斷開,大部分圓桌都選擇離開。
加拉哈德臨走前還給迦勒底留下當年取得的聖杯,說是與其被抛來抛去,不如給他們用。
也就是抛在别的世界就不用煩。
阿格規文是等到大夥都離開才走,加赫裡斯在他離開前要來摩根的筆記本。
阿格規文察覺到他要做什麼,沒有詢問原因,不贊同的皺起眉,自家弟弟接下來要做的事和背叛沒區别。
加赫裡斯沒有移動腳步,目光堅定地直視阿格規文。
阿格規文見狀沒有再多勸,将用了多年依然嶄新的筆記本遞給他。
留下來的圓桌騎士隻有加赫裡斯和鮑斯,因為這個世界的加雷斯和珀西瓦爾都在。
不過加赫裡斯留下是有其他目的。
隻見加赫裡斯的目光放在迦勒底Master手裡的聖杯,身旁的鮑斯見狀打趣道,“怎麼了?加拉哈德一走,你就想要聖杯?”
要是不熟悉鮑斯的人,隻會覺得鮑斯在陰陽怪氣一類。
加赫裡斯沒有多想點頭,他想給父親。
“之前大夥在商量怎樣處理聖杯,你怎麼不提出來?”鮑斯吊兒郎當的語氣沒有變化,不過看加赫裡斯的目光變得嚴肅。
“因為我無法說出原因,回去也會忘記妖精國部分的事。”加赫裡斯隻是提妖精國便沒有禁制。
“就算你拿了聖杯也會忘記,更别說我們是從者,根本帶不回去。”無法說,這是受到了誰的限制?失憶也和他經常單獨行為有關?鮑斯這才收起笑容,甚至皺起眉頭。
鮑斯突然看不懂自己這位平日安靜的同僚,到底是什麼事讓加赫裡斯隐瞞至今。
就在加赫裡斯思考怎樣說服鮑斯時。
鮑斯已經動起來,往迦勒底Master走去,隻是三言兩語就把聖杯要回來,随手抛給了加赫裡斯,臉上重新挂起吊兒郎當的笑容說,“來,拿好它,回去可要替我保密。”
加赫裡斯不會記得這件事,鮑斯卻說要保密,不再追問原因,也是主打一個相信。
就在鮑斯的眼皮底下,加赫裡斯打開筆記翻頁到有術陣的一頁,将聖杯收進去。
“你這是要向Caster發展?”鮑斯好奇的打量。
加赫裡斯搖頭,想起摩根的話,微微勾起唇角笑說,“我沒有當Caster的天賦。”
鮑斯聽了誇張的歎氣道,“看來我們那注定隻有一個不負責任跑路的魔術師了。”
加赫裡斯不置可否收起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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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妖精國,落點就在沃戴姆的家門前,摩根掏出鑰匙開門,門後立即有一道金光凝聚成人形。
“父親您回....?”高文看着面前一男一女的摩根,自家父親是有點神經質,但怎麼裂開成兩個了?
被高文通知感受到摩根在正門,趕來的洛特同樣愣住,自家丈夫怎麼變多了。
“這位是梣,是另一個世界沒有結婚的女性摩根,今後會住在我們家。”摩根向兩人介紹身邊人。
高文和洛特一聽,回過神揚起笑臉,洛特快步下樓來到兩人面前。
“那麼今後就是家人了,我是摩根的妻子,洛特。”洛特伸出手,沒有任何芥蒂接受了梣。
“我是高文,兩位的大兒子,在我之後還有三位弟弟和兩位妹妹。”高文帶着燦爛的笑容,手搭在心口微微彎腰行禮。
“你好,摩根每天都在念叨妻子,今天總算是見上一面。”梣回握洛特的手很快就放開,雖然長得和阿爾托莉雅一樣嬌小,但身材是完全相反。
聽摩根每天都在想自己,洛特臉上一紅,有些不好意思說,“讓你見笑,這三年我也很想他。”
三年,在妖精國渡過了數千年,這個世界才過了短短三年。梣面不改色的望向摩根,看來這個家夥盡全力也就隻回到離開的三年後。
“不是很想,是超想我家小洛特,來親一個。”摩根說完就上前一把抱起洛特,低頭就是一吻。
摩根近乎要将她吞入腹中般糾纏,洛特被吻得說不出一句話。
眼看快要上演限制級的畫面。
高文知曉父母的熱情,沒有阻止而是提醒道,“父親,這裡是正門。”
看似深愛彼此的夫妻久别分開再重逢的正常舉動,隻有梣察覺到不對勁,摩根的氣息變得不穩定,帶着淡淡不祥的氣息。
“摩根你不是帶了禮物要送她麼?”
梣冷淡的聲音讓摩根回過神,久遠的親密接觸輕易地讓他差點失控,不舍地又吻了好一會才收嘴。
“啊,對的,禮物。”摩根接過話,放下洛特便開始翻自己的收藏,掏出已經拔除詛咒的一部分龍骨放到她手裡。
“這是....龍骨?!!”洛特帶着驚喜與興奮捧住飽含魔力的龍骨,看上去還挺新鮮的。
還真有禮物。梣一眼就看出是阿爾比恩的骸骨,這家夥閑着沒事還去墓地掏龍骨啊,對人類時代的魔術師的确是價值連城的禮物。
“喜歡嗎?這是最靠近心髒的骨頭。”摩根沒花多大的氣力就砍下來,可能是氣勢太足都沒人敢出聲阻止。
梣是知道他四處搜刮素材,偶然也有妖精上訴魔女搶劫什麼的,真相隻是摩根手裡有好東西,妖精們不高興想搶過來罷了。
洛特伸手拉下摩根,主動親上去表達自己的喜歡。
這行為讓摩根又開始蠢蠢欲動。
最終以帶梣去房間為由,摩根暫時遠離了洛特,壓抑多年的欲望一下子爆發,他真的會做出粗暴的舉動。
挑了一間光線充足的寝室,摩根長歎一口氣,開始喃喃自語起想對自家妻子做什麼,今晚要不把自己綁起來不能碰什麼的。
聽着他限制級的騷擾發言,梣都不禁佩服他壓抑本能數千年的意志力,剛剛碰到實物也忍住了。
以剛才聽到的時差,也難怪摩根沒有中途離開。
“既然你做到壓抑本能,就分開數天去緩和。”梣不明白他今晚怎麼還打算忍,真的想等到忍無可忍到失控的地步麼。
摩根聞言沉默了一會,良久才蹦出五個字。
“我沒碰過她。”
“.......你和她這一世結婚多少年了?”梣的目光帶上難以置信,整天嚷着妻子,還為妻子的死失智,竟然沒碰過對方的轉世。
真對不起他那輕浮的表現。
“從她成年到現在應該還沒十年?”
摩根當年的記憶有些模糊,對現在的自己來說太遙遠,搖搖頭不再去想,繼續給她往下一個地方帶路。
大緻把會用上的地方都走一遍,也介紹了作為家主的基爾什塔利亞,以及有魔女血統的琳恩,說明現在的時代。
等晚餐人齊時才再次正式介紹,餐桌上的料理很豐盛,基爾什塔利亞很自然地表示歡迎她的到來。
梣環視在場的數人都是帶着真心的笑容,歡迎着她的到來,在她成為女王那刻起,有多少年沒有感受過善意的對待。
唇邊不由得勾起一抹微笑,梣沒有坐在主位上,而是到洛特的身邊的空位坐下,側身小聲對洛特說起悄悄話,大多都是與摩根有關的事。
洛特愣了一下,随後似是聽到感興趣的事,興高采烈的跟着梣說起悄悄話。
摩根沒想到自己的專屬位置會被搶,還故意不讓他聽到悄悄話用魔術屏障,雖然會感到好奇,但打斷女士們的交流實屬不解風情。
當晚要就寝前,摩根被兩位女士趕到梣的房間,她們就睡到一個房間。
剛回來就要一個人睡,摩根欲言又止的想要挽留,最終他沒有進房間休息,而是到室外吹起夜風。
高文不需要睡便陪着摩根,還體貼的拿了件厚長袍給他披上,“父親這三年都去做了什麼?”
“詛咒你們的王。”摩根張嘴就是高文的雷點。
但現在的高文清楚摩根的為人,不會被三言兩語刺激到,一定是出于好意。
高文快步回屋裡,很快就扛着雙人沙發回來,放下讓摩根先坐下,他則是在摩根面前跪坐,仰頭一副很好奇很想聽的模樣追問,“父親能說詳細一些嗎?”
眼下高文擺出低姿态讨好般詢問,摩根伸手抓住他的衣領,拉起按到身旁的空位坐好,“既然是我兒子就别動不動跪下。”
“父親不喜歡,我就改。”高文坐得筆直,即使身處在深夜,他的笑容依然像陽光般耀目。
“就算我不說,你解除現界回去就知道。”摩根不打算細說,數千年的時光不是一夜能總結。
“但現在的我就想知道,真的不可以告訴我嗎?”高文側過身,語氣帶上懇求。
怎麼這群孩子都在自己這崩人設了,都一副被抛棄的小狗模樣,就因為做親爹的是自己而非真正的摩根?
摩根沒有回話,高文沒有催促,安靜地等待,就是那目光非常灼熱。
“他的詛咒不會再失控,你們可以放心了。”摩根隻說他們關心的部分。
高文聽到這個消息是沒有掩飾的高興,但他卻下意識的搖頭,問出摩根有意回避的問題,“父親您付出了什麼?”
“沒有,我為什麼要為了他虧待自己。”摩根付出最多的隻有時間,事情真沒有他們想像中的那麼複雜和悲觀。
伏提庚大部分的詛咒都落在摩根身上,這是從不列颠尚存的時代,摩根聯合伏提庚那刻就開始準備,撈走本會死去的孩子們,直到得知弟弟是老鄉才改變方針。
從演到亞瑟王死亡接回阿瓦隆,變成輔助求生欲強的弟弟實現全員平安的結局。
弟弟那邊要不是聖槍的神性想占據高位,詛咒又不服輸,這才導緻宿主無法控制。
在妖精國是同樣的原理,摩根率先承受大部分的詛咒,等弟弟到來時不會猝不及防被詛咒糊一臉。
實際上隻要自己活着就不用擔心,真想告訴他們别瞎操心了。摩根想是這樣想,現實看他們瞎操心又手忙腳亂的蠢樣是挺好笑。
現在就算自己死了,成功以自身意志成神的弟弟都不會出問題。
他自認已經把整體的情況穩定下來,這回終于可以退休,享受養老般的生活。
與預想中的結局沒差多少,摩根的神情也放松下來,背靠沙發盯着夜空不再給予回應。
高文看着自家父親的表情變得柔和,沒有再出言打擾,陪他看一整晚的星星。
要是此刻為一男一女,也沒有血緣關系,這會是挺浪漫的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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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稍早前,洛特的房間裡,兩人都洗漱好,正面對面喝着茶。
剛才吃晚餐的時候,梣就提出晚上想說說這些年的事。
“摩根那些年是去幫亞瑟王了。”梣直接說出摩根離開的理由。
洛特垂下眼眸,她知道自己沒有重要到讓摩根放在首位,也不希望摩根因為自己擔誤要事。
“其實并不止三年吧。”洛特沒有忘記摩根離開前說的話,這一趟外出若是需要數百年,甚至是千年,她的壽命支撐不了。
摩根開口就是百年起步,現在才短短三年就回來,讓洛特高興之餘,多少會有異樣的感覺,一種不知如何表達的感覺,她就是清楚摩根有事隐瞞。
“他總是認為事情能自己解決就沒必要告訴他人,即使他出于善意也該把事搬到明面上,和當事人商量。”梣默認了洛特的話,不過成為女王的自己和摩根是不相伯仲。
獨自支撐全部,守護執着最愛的人事物,正因為這份自私相同,梣多少理解摩根的想法,想必摩根也一樣。
“嗯,我是希望他能告訴我,但他遵守約定回到我身邊就足夠了。”洛特不想看到摩根傷心的樣子,更别說他的悲傷是因為洛特王。
場面一度安靜下來,洛特瞥眼梣想起一件事便轉移話題般說,“他以前也試過三年不歸,最開始還讓基爾什塔利亞來接我,那天我才知道摩根在外面救了兩人,還收對方當學生。”
原來是撿人撿習慣了。梣回想他總是派兒子去救妖精,最後還撿了個女人回家,前者都是有企圖,微微勾起唇角,“所以你想知道我到底是誰?”
洛特點頭,她相信摩根說的話,但事情真的有這麼簡單嗎?
梣除了真正的年份外,倒是沒替摩根隐瞞,簡潔地陳述起彼此的相遇,自己成為女王,到不列颠毀滅。
她是放棄摩根女王的身份,但理想并沒有改變,她仍然想創造一個沒有紛争的國家。
在洛特的認知範圍裡,聽上去花費最少數十年,或是最多數百年的事。
“摩根曾經說過同樣的話,因為是固定的命運,是魔法也無法改變命運,就算能改變都不一定能承擔改變的後果。 ”洛特曾在魔眼列車聽過的問題,至今答案是否有改變,她不知道。
“我看他膽子可大得去,在全妖精追着我喊打喊殺都敢收留我,還和災厄正面幹。”
就沒見過這麼莽選擇反噬詛咒的傻瓜。梣大概能猜到摩根增強實力是為了洛特,至于要做什麼隻能是所謂的前世。
梣口中描述的摩根,都是洛特沒見過的摩根,戰場上的摩根到底是怎樣,隻有洛特王和梣,還有孩子們才知曉。
大家都有共同的記憶,除了自己之外。每次意識到這件事,洛特都會有自己是外人的感覺。
“時間不做了,早些休息吧,明天還要早起。”洛特站在身往床的方向走。
梣看着她落寞的背影,雖說是為了保護對方,當事人也清楚被珍惜着。
她終歸不是本人,不是能與摩根一同站在戰場上的洛特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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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時分。
洛特帶着梣到訓練場,看到的就是這對父子手握一模一樣的劍在往死裡砍。
“每天都這樣?”梣不怎麼看到摩根用劍的時候,更别說摩根會對兒子往死裡砍,平日都是嘴上抱怨嘲諷。
“嗯,我們家每天早上都要鍛煉身體,就算是魔術師也一樣。”洛特拉起手袖到肩膀,顯出手臂上的肌肉線條。
所以後期都在偷懶。梣記憶中的摩根隻有前期是在鍛煉,後期都是一臉好麻煩的态度在辦事,不然就什麼都不幹。
摩根的目光移向洛特,腳下已經往她走去,高文很配合收劍向兩位女士打招呼。
給彼此一個早安吻,洛特再次打量自己三年不見的摩根,似乎除了頭發變長了就沒什麼改變,“我這個月都請假了,不用去時鐘塔報到。”
“那我們吃完早餐,一起去逛街?”摩根牽起她的手,無法掩飾自己雀躍的心情,笑容都堆到臉上。
不過他沒有忘記要安排梣的事,摩根喚了聲高文,等他靠近才說,“你去給梣當導遊,能做到吧。”
“當然,請放心交給我,今日一整天我都是梣小姐的護衛。”高文點頭,說到最後向梣微微彎腰示意。
數千年的時光似是不曾有過,各自回到平凡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