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無奈地表示這一單已經結束,人早就不在車上了,建議讓江合硯私下直接給冉拾轉賬。
江合硯停頓了一下才說自己沒有對方的聯系方式,得到了司機的一句“原來你們是真的不熟啊”。
他怔了一下,又想起在醫院挂号排隊的時候冉拾要還他錢他沒要,幾乎立刻明白了,那個少年是在變相地還他錢。
他和他,好像……确實是不太熟。
跟司機道了聲謝江合硯挂斷電話。
身後的朋友正湊在一起讨論清陽市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見江合硯打完電話沒了動靜,互相戳弄着湊上去,
“班長大人,這麼久沒見,見到兄弟們不開心?”
“就是就是,我們提前過來你一點驚喜都沒有現在還愁眉苦臉的,算怎麼回事,嫌棄我們呗?”
“是不是出什麼事了?說出來我們幫你想辦法。”
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把江合硯的情緒稍稍拉了回來,笑了笑道:“哪兒能嫌棄,開心還來不及。剛有點私事,已經解決了。”
這三個人是江合硯的大學同學兼室友,畢業後依舊保持着聯系,關系不錯,即使很久沒見,也沒半點生疏,對江合硯稱呼都還是大學時的那聲“班長”。
湊得最近的人劉海發梢染着一抹綠色,他搭着江合硯的肩膀道:“大忙人,真不明白你幹嘛一定非要當老師,滄大文學系專業課第一的成績擱哪兒哪兒不吃香,當初那些傳媒公司出版社工作室哪個不比你現在輕松又賺錢,人家上門找你你都不去,果真就是有底氣任性呗。”
“哎老律,這話你可說得不對,老師好啊,我就想當老師,我當初挨過的罵總得有個傳承吧!”體型偏胖的男人摸着下巴,啧啧道,“不過,班長這張臉當老師确實是可惜了,這就是明明可以靠臉吃飯卻偏偏要靠實力嗎,你們還記不記得當時有個學妹都追到宿舍樓下了。”
“記得記得,那妹子拿請教題目當借口,結果兩人真就站在樓下講個半個多小時的題,班長特别有耐心,但是妹子的表情都木了。”
“哈哈哈!對!當時學校論壇還有人錄了像發出來了,标題啥來着,哦對,“文學系系草,溫柔的直男”,是這個吧,當時看到差點沒笑死我。”
眼見着話題要往不太妙的方向發展,江合硯連忙打斷:“别說這些了,決定好中午吃什麼了嗎?”
幾個人頓時七嘴八舌地說了一堆,最後一緻決定去吃火鍋。
江合硯先帶着他們回家中安頓下行李和住的地方,一到地方幾個人便是此起彼伏的感歎。
“班長,你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
“卧槽,大平層啊!”
“目測怎麼也得二三百平吧,這買下來得多少錢?”
江合硯進門後先把客廳的窗簾拉開,讓光照進來,偌大的屋子一下就明亮通透起來,陳設家具都被覆上一層暖色的光澤。
“這房子是……我爸的,本來是要賣,不過後來各種原因又不賣了,就那麼一直擱置着,我看着離學校近,上下班走着就行比較方便,索性直接來住了。”
江合硯脫掉了外衣,整個人穿着素白色的羊毛衫站在窗前沐浴在光中,淡雅又從容。
他的嘴角輕彎,看向幾人,繼續道,“不過也幸好住的是這個房子,不然你們就得有人去住酒店了。”
“嗯……”
幾個人站在門口一時無言。
半晌,站在中間戴眼鏡的人突然出聲:“當時追班長的是不是也有幾個男生來着。”
旁邊兩人瞬時瞪大了雙眼看過去,震驚的目光中含着複雜的情緒和道不盡的千言萬語。
“艹,這麼看着我幹什麼!我是直的!就算是彎的我也不可能把主意打到自己兄弟身上!”
“啧,這可說不準。”
“大周,潛藏多年,你終于還是忍不住了嗎!”
“滾呐你們!”
三個人雖然語氣一個比一個誇張,但都是用的氣聲,所以江合硯并沒有聽到他們之間的對話,隻看到他們站在門口不動,招呼讓他們趕緊進來。
本來是打算放下東西就出去吃火鍋,但幾個人在溫暖的室内一落座就沒人肯動了,江合硯進廚房打開冰箱看了看,前兩天剛補了一波食材,配料也都有,幹脆直接下手自己做。
白吃白住三人組邊吃邊感激涕零得直誇好吃。
“班長,我要是女的我真的非你不嫁。”
“班長,我宣布,你是我的神!”
“幸福,滿足,感恩,死而無憾。”
“出息。”江合硯挽着袖子繼續往鍋裡下丸子,“一頓飯就能把你們給賣了。”
幹飯人一個個的都塞了滿口,口齒不清地還在繼續吹捧。
江合硯輕笑幾聲有些無奈。
他班上那幾個調皮搗蛋的學生看着都比眼前這三個人聰明靠譜些。
吃飽喝足後,江合硯拒絕了三人搗亂式的幫忙,有條不紊地收拾東西,白吃白住三人組轉換成擺爛三人組癱在沙發上,原本計劃好的活動在安逸舒适中自然泡湯。
江合硯倒是無所謂,在家正好有時間備課。
他本來是這麼想的。
半個小時後,江合硯看着抱着筆記本闖進他書房的三個人揉了揉太陽穴:“我不會打遊戲。”
胖子:“沒事,我們帶你,很刺激的。”
老律直接湊到江合硯的電腦前幫他把遊戲下載了,江合硯看着新出現在桌面上的圖标,總覺得有點眼熟。
好像在哪兒看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