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願吧。”阿彥一盆冷水倒在蔺朔風頭上,可奈何蔺朔風自帶雨傘,對他而言不痛不癢,“你是不是還和尚閱川提到了天透的新人?”
“他讓我放心啊。”
阿彥指尖下的平闆捏出花屏,“你的臉是不是拿智商換的?”
“沒有,是天生的。”蔺朔風偏了偏腦袋,眼珠子還粘在手機屏幕上。
阿彥把臉轉向窗外,做了幾個深呼吸不再和蔺朔風糾結這個話題,任由他在邊上推塔。
蔺朔風的舉動已經引起尚閱川的注意,看樣子變革已經有人注意到了,至于走漏風聲在内部也是必然存在。
作為雙世最早的持股藝人,如今的蔺朔風已經在娛樂圈穩居高位。來見自己絕對不隻是因為天透的新人這種沒有威脅的存在,除非這個新人背後有比自己還要強大的資本,要麼真是運氣好老天爺喂飯…否則剝層皮都是基本操作。
尚閱川對天透的新人來了興趣,他現在需要一個新面孔,全新意味着重新栽培養育,發展的空間和潛力都是無法預估的數值…尤其還是天透看上的人,隻是這合約究竟簽了沒有,如果簽了還得等過一年的磨合期還有兩年的培養期。
尚閱川心理上還是勸服自己努力工作,伸手卻拽來毯子,梁生把車開來也要點時間,還不如睡一會兒。
“呼——”雲翛摘下口罩,悶熱下的唇愈發紅潤,“比F國熱多了。”用手扇着風,後腰靠在桌邊。
秦修昀小心翼翼地從口袋裡取出手帕遞給雲翛,“哥,我訂了餐廳,下班之後和我一起午餐吧。”嫌手帕被自己揉亂了,又半路抽回來疊整齊遞出,“你可以來我辦公室裡休息,用不着像個助理到處跑。”
雲翛輕輕摁走細汗,把手帕在指尖繞了一圈攥在手裡,“你在公司多久了,有兩年了?”
“有三年。”秦修昀向前湊又不敢觸碰,光是這個距離和雲翛說上話已經很開心了,“過段時間我就會去進修,等哥接手家業我就能幫上忙。”
雲翛伸手順了兩下秦修昀的卷毛,秦修昀雙眼都睜圓了一圈,不加掩飾的愉悅流露在外,看着他哥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雲久海夫婦進了辦公室的瞬間,雲翛臉上的笑意不減卻少了溫度。
“雙世的人怎麼會來?”壬緒行表露出疑惑,看見兄弟倆在辦公室草草掃了一眼。
“既然來了就好好招待,也不是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事。”雲久海看了眼雲翛,“你去準備點茶,雙世的尚總來做客。”
秦修昀面露難色,“哥,我來吧,你歇一會兒。”雲翛可不比自己有個辦公室休息,一天都沒有找到空暇坐下來喘口氣。
壬緒行朝秦修昀招手,“你在我的部門裡做事,來聽聽消息也好。”
雲翛輕拍秦修昀肩頭,自己不多言做好手裡的事。
“沒打一聲招呼就來了,真是不好意思。”梁生把手裡的茶盒遞上前去,“聽聞天透的董事長和夫人對茶喜好頗深,特意囑托茶廠的老闆準備了尚未出廠銷售的禮盒,準備的有些倉促,望笑納。”
‘拿人手短,吃人嘴軟’這個道理在老江湖面前都懂。雲久海沒有接下禮物,把他們引向沙發,“禮不着急收,就是不知道雙世拜訪為的是什麼事?”
尚閱川從進門站定就多看幾眼在一旁茶桌上沏茶的雲翛。即使被口罩擋臉,身上傳統清雅的氣質自然而然會把注意力吸附到他身上。
“那我就開門見山。”尚閱川本人沒有拐彎抹角的習慣,說話精簡直接,“天透對外有‘加工廠’之稱,任何天透出身的藝人業務能力堪稱完美。”
一番說辭讓雲久海很受用,天透的招牌是自己親手打下的江山,被人認可和尊重是遠高于利益之上的滿足。
“我手裡有份剛簽下的劇本,需要願意轉型或願意大膽一試的藝人。”尚閱川示意把劇本交給對方閱覽,“雙世投資,打開這個風格的市場。”
“您的意思是…需要天透提供藝人。”雲久海翻了幾頁,确實,從設定到故事結構可以說聞所未聞,心理戲很強,夠新也夠難。
雲翛把沏好的茶端上桌,唯獨尚閱川的杯子裡茶色稍淡。隻是砂色的杯具很難琢磨出顔色的層次,尚閱川入口時覺得這茶味寡淡了些,猜測是這個年輕人并不會沏茶所以又多看了雲翛幾眼。
“我們公司商讨過,天透的藝人可塑性很強。”梁生接過話,“可成型的過程較為模式化,所以希望天透可以給我們多推薦幾位潛力。”
“這麼看來反而是雙世在幫助我們天透,可為什麼反而要送我們禮?”
“畢竟要探索新市場的是我們,所以應該是我們有需求于天透。”
雲久海不想放棄雙世這塊大蛋糕,尚閱川必然是廣撒網,自己考慮過久反而會錯過良機,但胃口是要釣的,天透也不是什麼無名之輩,靠幾斤茶就能松口。
雲久海要了兩三天的時間考慮,雙世也應下,這茶自然是送了出去。
秦修昀接過茶盒,雲翛同步離開,把幾人之間的對話抛在腦後。
尚閱川側目看着雲翛出門。雲久海夫婦家中是業内出了名的喜好茶,在這方面該是比尋常人更挑剔些,絕不會察覺不到茶的寡淡,這個小助理是什麼能耐還留在這?
細想有些蹊跷,伸手順來梁生沒動過的杯子淺嘗。
“剛剛那位是…”尚閱川視線落在早已沒了人影的茶盤處。
“犬子雲翛,才回國幾天。”
尚閱川動作微微停滞卻不易讓人察覺,在梁生一閃而過的埋怨眼神中放下杯子,“茶沏得不錯,年輕卻有這功底的人可不多。”
“小時候和他祖母學的。”雲久海笑道,寒暄了兩句便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