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雲翛起身拍了拍林青秋的肩,從他椅子後面繞過去,話裡藏笑,“下次可以光明正大看我,别像個小老鼠…”
“那個Oral是怎麼回事,你可以不用回複私人問題。”林青秋生澀地轉移話題。
“看得出他很喜歡我,如果他在我面前,又符合我的标準…或許有機會讓我讨點樂趣。”雲翛站在空地抻腰拉伸,“你說,是不是真的喜歡靠一個吻就能清楚?”
“誰告訴你的謬論。”林青秋哭笑不得。
雲翛遲疑了一瞬,又笑道:“忘了,可能是書裡看過。”
“真是殺千刀的作者,誤人子弟。”林青秋看了眼手機,稱自己有事便離開。
一團熱氣從打開的浴室門裡翻滾而出,雲翛擦去全身鏡上凝結的水霧,審視自己。
水珠從發絲滾到臉頰,沿着鎖骨凹陷下淌,每寸肌膚,每根骨頭,都是為了被人喜愛而存在于世。
如果親吻就能知道是不是真的喜愛…
雲翛輕吻鏡面時便會疑惑:為什麼完全喜歡不了自己?
目光漸冷,沒有情緒波瀾仿佛看着一件精美的死物。
這樣精美的存在就适合擺在人群裡供人欣賞。
也有可能擺在餐桌旁…
雲翛思緒頓在此處,想點别的就會忘記自己是在回家的路上。
“這是奶奶親自煲的湯,不知道好不好喝。”曲箜把炖盅擺在雲翛面前,雲翛可以離家獨居,但必須聽奶奶的要求每周回來參加‘家宴’。
雲翛朝着祖母微笑,拾起勺子,一口口抿着鮮黃的湯汁。
祖母的左右兩邊是子孫二人,兒媳壬緒行和秦修昀坐在餐桌的另一頭,同樣的菜色分成兩份,在一張餐桌上劃出了泾渭線——他們習以為常,卻從不挑破。
秦修昀透過餐桌中間的花束直勾勾望着自己的表哥,從他見過雲翛的第一面起,端莊矜貴就成了他的專屬詞,平日在公司裡見到的休閑服在家裡仿佛是不被允許的,就連扣子都要緊緊貼着喉結。
光是看雲翛用餐的模樣,秦修昀都能就着吃兩大碗白米飯…
“哥,就要走了嗎?”秦修昀掩上門,看着坐在床邊的雲翛,“哥,你和我一起住吧,我的房子肯定比出租的房子寬敞舒服。”
雲翛的指縫裡透出了紅潤,朝着秦修昀攤開手露出了幾粒櫻桃,秦修昀想起自己小時候鑽進雲翛房間他遞給自己蘋果的過往,“修昀,過來。”秦修昀伸手接過櫻桃,雲翛撐着上身笑道,“你從小和我就親近,怎麼現在還害羞了。”
見表弟點了點頭不再多話,雲翛合上行李箱,見他沒打算吃,把幾粒櫻桃當寶貝揣着,索性親自喂進秦修昀嘴裡,“你是我最疼的弟弟。”
“我知道…我清楚。”順勢坐到雲翛身邊,秦修昀雙頰染紅,在雲翛湊近自己的瞬間慌忙閉緊雙眼,鼻息充斥着好聞的味道,感覺到下巴輕靠在肩上,還有纖細的手指一下下撫弄頭發…秦修昀暗戳戳深吸口氣,“哥,和我一起住吧。”
雲翛擡眼,從秦修昀進屋後沒一會兒,門口的縫隙那就一直有閃動的人影,不出意外應該是關心秦修昀更勝于自己的母親,這時又消失不見。
“把門關好。”
秦修昀站在雲翛跟前,手指靜不下來似的把自己的卷發反複繞緊松開,‘哥今天有些不一樣…’秦修昀想着,雲翛的口吻從來都如冬末初春,溫和卻清冷,命令的語氣反而讓人心癢。
“劇本的原著我看過了。”雲翛突然提及正事,讓秦修昀連啊了兩聲,“這種人設很少,找新人出演很可能是要确認某種長久的合作關系,你找公關部那邊的人看看最近雙世有什麼動靜。”
秦修昀沒把雲翛的話忘了,他想做什麼自己心裡有數,“天透最近正在搜羅新人去試鏡,這可是嶄露頭角的好機會。”秦修昀一頓,壓聲道,“姨父已經内定把資源留給闫舜華,作為他同意簽約天透的由頭。”
雲翛垂眸瞥向别處,“這樣啊…”微微蹙眉,“對一個新人可真好。”
“哥如果不喜歡闫舜華,我可以…”雲翛瞥了他一眼,秦修昀迅速閉口。
“一個新人是要多給點機會。”
雲翛的喜怒鮮少流露,總是雲淡風輕也不愛過問,其他劇本或許并不值一提,這部有當年《蛛網》的影子,而哥哥他…在初作上甚至沒有留下自己的名字。
“你别為我想太多。”雲翛肩頭猛沉。
秦修昀懊惱自己說的胡話,但确實…一個名不經傳的新人憑什麼讓自己的哥哥黯然神傷?
“哥,我會盡可能幫你。”秦修昀下了什麼很大的決心似的,“但姨父和小姨那邊,我一個外人插不上嘴。”
雲翛抿唇,“我知道我給你負擔了,你可以當不知情。”
“哥,你别多想,我不是那意思。”秦修昀索性咬咬牙,“你先回去,過段時間我會給你答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