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頭一粒…還是已經被投入不知多少?
面前的人腳步不穩,踉踉跄跄地又一次擋住視線,尚閱川兩指一撇把那顆礙事的腦袋移開。
“喝一杯吧,怎麼隻喝白水呢?”
“是啊,就是開車也不礙事,給你叫代駕。”
“大不了哥哥送你回…”
雲翛放下杯子要走,“謝謝了,不用。”
“千金難買美人笑嘛,我們也别不讨趣,喝杯酒賞個臉總行吧?”雲翛身後的酒杯被人端起遞到他面前,雲翛顯然是沒有想接的意思,視線淡淡飄到别處,“嘿,你怎麼這麼掃興呢?”
見這人開始撒潑,一旁的酒保已經打算叫安保,畢竟這人可是秋哥帶來的。
“啊!”一個女人尖叫了一聲,“有人摸我!”
“安保!安保!”
雲翛被外沿的女人吸引了注意力,原本在面前晃蕩的杯子在混亂中被人揮開,潑了請酒人一臉。
“什麼…”雲翛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從位置上拽了起來,動作利落甚至有些,怒意?
“放開。”雲翛擰着眉,這人是誰?就不能好好說話?為什麼要捏着自己的脖頸?
被迫往外推着挪動,穿梭過迷亂的燈影,混雜的人群…雲翛擡手擋着視線前方,光怪陸離的視覺沖擊讓自己跟喝了酒一樣眩暈,那股熟悉的氣味又若隐若現地浮到鼻尖。
“你…”雲翛猛地扭過頭,身後沒有人,顧盼左右,竟然把自己送到外面。
“閱,尚總,去了這麼久。”蔺朔風看着尚閱川終于回到位置附近,“我看那邊人群很亂。”他什麼時候走那邊去了?
“沒注意。”尚閱川給了蔺朔風一個眼神,後者乖乖起身,“抱歉,公司臨時有點急事。”
蔺朔風跟着尚閱川,幾乎是逃的離開,“什麼急事?”
“什麼什麼急事?”尚閱川把自己的話抛到腦後,“哦…到點該洗澡睡覺。”
雲翛靠在牆壁的另一側,順着牆沿緩緩蹲下。
他看見了,尚閱川。
剛才那個味道…不是幻覺。
還有身後的蔺朔風…
“雲翛!吓死我了…”林青秋聽說騷亂以後在原處沒找到雲翛,沖出大門後就看見他蹲在角落,聽見自己叫他,那眼神…要吃人,可又像吃了人滿懷恐懼,這情緒才出現半會兒,又被裹上涼意,“你以後不能來這了。”林青秋蹲下身朝雲翛伸手。
“不要管我。”
“發什麼瘋?”林青秋湊近他身邊聞了聞,“你喝酒了?”
雲翛默了,“沒有,差一點。”
“我帶你回去。”林青秋歎了口氣,把扶他起身,“這裡的酒不能随便喝,喝了會上誰的車,會幹什麼事,我不說,你也要為自己的前程謹慎些。”
“讓我冷靜冷靜。”
林青秋肚子裡一股郁氣,對雲翛的關心是真的,莫名貼了冷屁股也是真的心寒,甩了手撇開雲翛。
“閱川,你在看什麼?”口口聲聲急着回去的也是他,現在對着窗戶肅着臉的也是他…蔺朔風不理解發生了什麼。
“你要蹲一晚上,我可不會看着你。”林青秋就差用對付小孩的倒數招數來搞定雲翛。
雲翛從後拉住林青秋的衣袖,一言不發。
漆黑悍馬,起步便走。
帶着股執拗,甩了個彎,消失在一街盡頭。
林青秋把人送到住處樓下,在雲翛臨下車的時候拍了拍他的肩頭又揉了揉他腦袋,用蹩腳的方式安撫他。
雲翛上樓後對着設備出神,林青秋倒不是為了害自己,但因為知道總會被原諒,所以自己難得的任性就愈發變本加厲,再回想幾遍,更是愧疚了。
尚閱川又是什麼意思…
雖然最後對林青秋撒嬌也是自己故意想這麼做,就算真的氣到他又能證明什麼?
真幼稚。
不願多想,攥緊麥克風,調整角度。
“各位好。”
人才上線,名為Oral的用戶一連刷了十幾個禮物。
【Oral:還以為今天沒有直播了。】
雲翛想要撥弦,又停止在撥弦的動作。
【Oral:你看上去心情不好?】
“你還真準時,每次都能看到你。”
【Oral:你記住我了?!】
雲翛輕笑,“今天就陪我練練歌吧,如你所說的,我心情确實差了點。”
在互相看不到的虛拟世界裡,雲翛就不用再多做掩飾了,也不用取悅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