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博物館的夜景。”虞野随口敷衍道。
“大半夜的,打車跑去看博物館的夜景?真搞不懂你們年輕人。”司機搖了搖頭,拉起手刹,發動了車子。
半小時後,出租車抵達D市博物館前。
虞野打開布袋,數出一小堆硬币給司機。
司機捧着冰涼的硬币,呆愣了好一會兒,等虞野下了車,他才從車窗探出頭去,朝虞野喊道:“你這是偷了家裡弟弟妹妹存的零花錢吧?”
虞野含糊地笑了一聲,“不是弟弟妹妹,我偷的是我小孫子的零花錢。”
司機:“……”
虞野信步穿過博物館前的空地,徑直走到博物館的大門前。
博物館大門緊閉,沉寂在黑夜中,隻能看到綠化帶的路燈,和大廳内隐約的應急燈亮着。
博物館的玻璃大門,倒映出戚懷麟那張臉,神情漠然而冷肅。
現在肯定是見不到博物館的負責人了,至于他要找的那東西——
虞野閉眼,仔細感覺了一下。
“看來是已經不在這博物館内了。”虞野吐出一口氣,低頭撥了一下戴在手腕上的銀镯,低喃着譴責根本聽不到的戚懷麟,“你這小孩,可真會壞我的事……嗯?這镯子——”
這銀镯是戚懷麟用來封困他的法器,使他無法從他身上逃脫出去。這銀镯可要比之前戚懷麟臨時畫的封印符文厲害多了,他之前嘗試過突破這封印,跟撞在一面厚實的城牆上似的。因此,他之後就沒再嘗試破除銀镯的封印。
意外控制戚懷麟的身體後,他先入為主地認為自己無法破除銀镯封印,加之出門走得匆忙,也去研究這銀镯。現在撥弄了一下這銀镯,他感覺他似乎……好像……可以将這銀镯取下來?
法器基本都是針對陰魂煉制的,因此使用中的法器,是對厲鬼陰魂是有天然禁制的。他們自身無法解除法器,即便借用活人身體,也不例外。
現在這銀镯顯然也屬于使用中的法器,按理來說,作為厲鬼陰魂的一份子,他即使借用着戚懷麟的身體,也應當無法将這隻銀镯摘下來才對,但是——
虞野目光一凝,捏着銀镯,嘗試着往外褪。
然後——
銀镯就被他輕松摘下來了。
虞野:“……”這小孩的身體到底是怎麼回事?連法器的禁制都能給他屏蔽了?
這銀镯摘下來了,隻要扔了這銀镯,他豈不是可以輕松離開這小孩的身體了麼?
虞野捏着銀镯,用手指勾着,在手中把玩了一圈,随後又将銀镯反手戴了回去。
這小孩壞了他的事,就這麼放過他,那他豈不是吃大虧了?
既然這小孩害他追丢了東西,那麼作為賠償,就把身體暫且借他一用,助他查清楚那東西的去向。
他要找的東西,光靠他的感知,過于被動不便。在陽世間找東西,果然還是要借用活人的身份更為方便。
他也懶得再去尋其他合适的活人,正巧這小孩的身體還能夠屏蔽符箓法器的對他的效果,可以讓他像一個活人一樣在陽間活動,不必擔心被厲害的術士驅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