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九娘看地上的人,一個年紀大些,約莫三十好幾,一個則正是花樣的年紀。
兩人都是一身粗布爛衣,但無不是生得妍姿妖豔、天生媚骨。
此時她們雖然嘴被堵得嚴實、說不出話來,但是都在拼命地掙紮,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
這不用莊九娘多想,就知道這兩人許是嘉平侯養的妾室,不知怎的得罪了胡大小姐,就被賣到這種地方來。
這下莊九娘可為難了,按理說這兩個生得如此妩媚,又是白送,那可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可是,胡大小姐敢賣她阿耶的人,她莊九娘可不敢收侯爺的人。
“胡大小姐慷慨美意,奴家我感激不盡!隻是……”莊九娘躬着身子,萬分恭敬又為難道:
“這兩位娘子若是侯爺的枕邊人,那就是給奴家一千個膽子,也萬不敢留啊……”
胡瑤聞言冷笑了一聲,向後仰着靠在椅背上,居高臨下看着倒在地上的人,就像看兩隻老鼠一樣輕蔑又鄙夷。
“侯爺現下就在府裡,他的枕邊人就能被拉到這兒來,你以為真有人能保下她們?”
“啊……”莊九娘愣了一下,就有那老仆走過來輕聲提醒道:
“我勸你想明白,你怕的究竟是侯爺,還是嘉平侯府?”
這麼一說,再回想起關于胡瑤的傳聞,莊九娘哪裡還有拒絕的道理,連忙道:“那感情好,是胡大小姐給奴家的恩賜了!”
“這兩條賤骨頭也不值幾個錢,死在侯府也沒地給她們污的。就隻是一個,你若敢放她們走,那你這個地方……”
胡瑤擡眼掃視一圈,“誰來都保不住。”
“是是是!奴家明白的!
說着,就提聲對身後道:“還不快把這兩個賤蹄子帶到屋後去,下午就開始待客!”
便有人要上前抓她們起來,這時,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從外面沖進來,一進來就撲在地上抱住其中一個女人,對着胡瑤怒目而視,吼道:
“胡瑤你這個賤人!你居然敢賣我小娘到這種地方!你好大的膽子!”
還沒等胡瑤吩咐,早有人上來把這少年也控制住,雙手反在身後被壓在地上。
胡瑤面上毫無怒色,隻平靜地看着少年,慢悠悠起身來走到他面前,然後“啪”的一聲,狠狠甩了一個巴掌在他臉上。
“賤種,本小姐面前哪有你說話的地方?”
被打的少年不能還手,隻用一雙紅通的眼睛死死盯着胡瑤,明明含了滿眼的恨與委屈,卻一滴淚都沒掉出來,一副受盡屈辱又倔強的模樣。
“胡瑤!我小娘就算為妾室,也是阿耶的妾室,為侯府誕過子嗣,就算要打要賣,也隻有阿耶能做主!”
說這,少年揚高了嗓門,轉頭向門外撒潑地叫嚷起來:
“快來看啊!看世風日下,侯門千金大鬧青樓,女兒發賣老子妾室了!”
說完他又拔出手來,指着胡瑤字字泣血地控訴:“胡瑤!你把持侯府多年,關起門來胡作非為,但凡被你看不順眼,就要經受非人的毒打和淩辱!
可我告訴你!你别看侯府裡人人怕你,實則在心底裡,所有人都巴不得你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