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蘇說話的同時,手中的劍掉落在地,手上的傷好像也變嚴重了。身旁的兩名護衛向她靠近,一并怒容看向對面。
“哈哈哈——我是淩鶴的護衛,我也是那家人!那染小姐回來了,我便沒有必要再繼續讓你們活着。想要重振淩家的人都得死。”
“小心,小姐!”
淩蘇被她右手邊的護衛推開,而她左手邊的護衛立即擋在她的身前。
淩蘇此刻有些懵,看着已經死去的護衛,她的手緊緊地攥緊身前這名護衛的衣。
就算她受了傷,他的速度也太快了!
淩蘇朝她的身後退了兩步,她害怕了,多年以來再一次害怕。原以為這一次就算驚險萬分,他們還是有機會能逃過去的,但她萬萬沒想到,她的命将會留在此地。可她還沒有見到玉景平,她不想......
“小姐!”
身前的護衛也倒在地上,可他還攔着剛剛傷了她的那個人。
“小姐,快走——”
淩蘇攤到在地,血從嘴角流出,她含着笑對身前的人說道:“你是要給我個痛快嗎?”
她面前的人說:“不會。你是那染小姐的朋友,也是我護了六年的小姐。”
“可你還是給我下毒了。毒已侵入心肺,我怎麼都會死的,不如給我一劍,讓我死得不那麼痛苦。”
這人眼中似有淚光,他仰了仰頭,又朝後方看了一眼,然後才說:“毒是飓風堂給的,小姐啊,你擋了那位大人的路。”
淩蘇低頭而笑,“是嗎?”
那位大人啊,真的一點後路都不給人留。
“不過。”
淩蘇聽聞,她的眼眸動了動。
“我自然是不忍心看到小姐這樣痛苦的,所以小姐剛才的心願我答應了。”
淩蘇聞聲擡頭,忽覺眼前有一束劍光。
她好像看到了玉景平的臉,為何他們之間總是差一點。
景平,景平,景平......
“少爺......”
“嗯。”
“郊外的山野中有三具屍體。”
“嗯?”
“其中一具......是,是少夫人。”
“啊?”
玉景平的淚落下,剛剛的不是夢啊......
......
“什麼意思!”紫喬忽然站起來,問範八味,“前輩!什麼叫‘最後一次見她’?淩蘇......淩蘇她......”
“紫喬。”權佑也跟着紫喬一塊兒站起來了,他的雙手輕輕地拍着她的肩,想讓她冷靜下來。
不知為何,紫喬突然之間變了一個模樣,她之前可不會像今天這樣沖動的。
“我......”紫喬看了權佑一眼,眼睛又慢慢看向肩上的手,她解釋道:“權佑,我......我很想知道,知道淩蘇和玉景平,他們最後......怎麼樣了。”
好像是被紫喬的情緒影響了一樣,範八味也變得有些激動。
“我說的應該很明白了。”她的眼中掉出一滴淚來,“那一次是他們見的最後一面。”
“什麼!”權佑面有驚詫。
關于淩蘇前輩的故事,他也是第一次聽到這個結局,是從前他們還小,所以範前輩隻将故事中美好的部分與他說嗎?
不由他多想,範八味又說話了。
“據我所知,門主是被飓風堂的人所殺的。”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眼中的血色越發的濃,臉上也頓起殺意,不知是在仇恨誰。
紫喬像是被範八味的模樣吓到一般,身子從權佑半抱的懷中滑落。
紫喬搖着頭,眼睛一直盯着範八味,淚水不斷的從眼中流出。
她很想告訴這位範前輩,她們的死不是因為飓風堂,她記起來的那些事情中,并沒有飓風堂的參與,飓風堂隻是一個幌子。
可範八味又說了一句話,讓紫喬又對她那些好不容易才想起來的回憶産生懷疑。
“我至今都不明白,鐘氻大人為何不去找飓風堂讨要說法,淩蘇姐姐被飓風堂的人殺害,他不追究,還與飓風堂的堂主一同商讨出了一個什麼‘兩門之間不允許有死傷出現’的約定。”範八味說到這兒停了下來,看向紫喬,又說:“可是先前死去的那位趙門主明明是他的摯友。為何連好朋友的死都能忍下來!”
紫喬知道範八味話中的“趙門主”是誰,那是她的母親,她在失去記憶前還不願意相信她的母親已經去世了的消息。
“小喬?不,阿蕊。”範八味對紫喬微笑着。
紫喬的眼睛睜得更大了,她要怎麼回答這位範前輩呢?若是回應了她剛剛的那句“阿蕊”,那就代表着告訴權佑她的記憶已經恢複了,若是......
所幸,權佑替她做了決定。
他敲暈了她。
權佑用力抱着紫喬,深怕她消失在自己面前。
他看着範八味,眼中不在有敬意,代替的全是警告和防備。
“前輩,我很早之前就跟你說過了。”
範八味對上權佑的眼睛,不以為意,她說:“你以為不告訴她,她便一直都不知曉嗎?”
權佑笑了,神情冷漠,“我甯願一輩子瞞着不告訴她、騙她,也不想她再記起那些事情來。”
“你們這是找死!”範八味的聲音沉了沉,臉上全是擔憂。
“不。他給了我們這個機會,我就要好好把握。”
“所以,阿弦是怎麼死的!”
權佑看着紫喬的臉,溫柔地笑了笑,擡頭對着範八味客氣地說道:“你呢,不需要知道。”
“你!你這是坐以待斃。”範八味氣急,又不好發作,便狠狠地盯着地上的兩人。
“老師。您是子绯兄的老師,我也叫您一聲老師。我覺得坐以待斃比決絕赴死要好很多。”
範八味看着權佑,總覺得他笑得很賣力,但她知道他與紫喬,他們活得很辛苦,可盡管活得不盡人意,他們依舊在努力。
就像淩蘇一樣,靈樞公子怎會不知危險來臨,可她還是選擇回到玉氏,為的就是再見玉景平一面。怎知,見一面,是那樣的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