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習下課早已10點半，天空灰中透紫，商丘的夜色不算璀璨，卻甯靜而安逸。街道的幾個店鋪傳來燒烤的香味，路燈照在大地上為街道添加了幾分明亮。

池問背着書包走在街道上，借着路燈的光看手機。他在給他哥發消息。

C：哥，你在學校吃過飯沒？早點睡，别熬太晚。你不要給我打錢，我找了一個零工。錢你自己留着吧。

池問發出去後，擡頭閉上眼睛把手機摁滅，聽着風在耳邊輕輕響起的聲音，慢慢走回家。

一高算上高一有7200人，而宿舍的床鋪隻有7000個。高一的在分校，分校距離主校有兩公裡，一個在市中心以南，一個在市中心以北。

宿舍樓裡沒有剩餘的床鋪。沒有住校的有200人平均一個班4人沒有住校，而高二零班單單沒有住校的已經有10人，其中就有池問。

池問走進小區看見保安大爺，覺得不打招呼沒有禮貌。他主動走近保安大爺，在他看向自己時向他問好。

“放學回來了，小池。”保安大爺轉頭和池問打招呼。

“嗯，大爺你早點回去休息。”

池問回到家先把門反鎖，覺得萬無一失了在去自己房間。

這是他哥和父母同事的家，他們比池問父母小，所以池問叫他們叔叔阿姨。他的父母因公殉職後就由叔叔阿姨照顧他。本來生活的好好的，卻在四年前的夜晚發生了意外，一場車禍帶走了他們的生命，從此以後他隻能和他哥一起生活。

他哥叫路行，叔叔阿姨的孩子。池問6歲父母雙亡後就一直在叔叔阿姨家生活，現在是他和他哥一起生活。

路行半年前去北京上大學，一開始還不放心池問，池問說他會照顧自己。最後路行在池問的百般要求之下才放心去。

池問先來到衣櫃，說是衣櫃，但裡面全是資料書。以前是在書桌靠牆的一旁，本來隻有半米高，後來快兩米高了，池問怕塌了便放到衣櫃裡。

最上面放的幾本書是最近才買的，一些語文閱讀理解輔導書。

他語文從小就差，特别是閱讀理解。幾乎拿不到分。

語文他一點也看不下去，看了幾分鐘不想看了，開始寫化學試卷。老師以前找過他，讓他先别光寫題，有時間看看語文。他每次都答應的好好的，但每次都沒做。

夜深了，人靜了。池問打個哈欠，頭從試卷裡轉到手機上，他打開手機看時間。

2.47

他才意識到自己該睡覺了，立馬放下筆帶着手機一起上床上。

手機沒有信息，池問卻滑了一遍又一遍，最後把手機放到枕頭下睡覺。

距離上學越來越近，地平線逐漸變成淡金色。手機放到枕頭下使得腦子自帶擴音效果。

池問關掉鬧鐘。由于“開機”過于快，現在的他處于“死機”狀态。可他不敢“加載”太長，怕遲到。

現在是5點03，外面的天還不太亮，處于灰暗狀态。池問洗漱一番，收拾一邊背着書包走出門。

池問是掐着點起床，正好學校離家近。5點29剛好到班級門口。

“報告。”池問站在門口，左手舉過頭頂。

“進。”說話的是零班的語文老師程鑫，短頭發，齊劉海，戴着眼鏡，看上去年齡非常小，但她今年已經36歲了。

池問走到沈辰旁。他和沈辰一桌，剛好他們靠牆，池問又坐在裡面，不經過沈辰沒法回去。

沈辰在自己座位上辣條，他彎着腰看不見池問。解盡知道池問來了，從他在門口到這裡看着他。

池問知道沈辰沒看見自己，又不想叫他，畢竟和他還不熟，隻說過幾句話。他的眼睛不知怎麼了轉移到了解盡身上，和他對視起來。

解盡不敢對視太久，因為老師在講台上看着，他拍拍沈辰肩膀。沈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辣條放到桌洞裡。

池問順理成章地坐到座位上，可他受不了從沈辰那裡散發出來的辣條味，太饞人了。

程鑫用黑闆上的電腦看課件，發現要講的内容那一課正好沒有拷上，拔掉u盤去辦公室。

老師一走，教室裡瞬間亂成一鍋粥。許願轉頭看着沈辰，用眼神示意。沈辰自然知道她要吃辣條，說來想去還是給了她一根。

這一給可不得了了，四面八方的人都來問沈辰。他不給一些人在那裡忽悠他，尤其是冷年。

“沈辰你剛剛在那裡吃辣條，可饞死我了。”

沈辰撇了她一眼，知道他是為了辣條來了。一開始不想給，後來覺得他倆關系挺好的，便給了一根。

不到一會兒，一包辣條還剩三根。沈辰給了解盡一個。解盡本來不想接，怕老師發現了自己也成了共犯，但架不住辣條太香了 。一邊吃一邊想，反正我都已經吃了，她還能讓我吐出來不成。

“池問，你要嗎？”沈辰轉向池問。

池問盯着辣條好久了，但他沒要。現在問自己要不要，那他肯定要。

最後一根沈辰自己吃了，突然覺得味太重，想開窗通風。他又想起昨天的事，算了，又不是我一個人吃的。

池問把書包裡的書拿出來，最上面的是解盡的試卷。他這才想起，于是轉頭放到那一摞書上，再用筆壓着。

解盡就靜靜地看着池問的一系列操作，結果下一秒池問從他手中抽出筆壓到上面。池問甯願這樣也不願和解盡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