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彬彬道:“不管怎麼樣,都快點行動。我的紙鶴在空中撐不了太久。”
“我們下去,朝井口下去。”易明雲當機立斷。
張彬彬:“但是要是下去的話,得先把陳卓放到安全的地方再下去。可是紙鶴撐不了這麼長的時間。”
易明雲盯着地面仰着頭繼續看向他們的花,邪氣地哼笑了一聲:“你放心,大概沒有什麼地方會比井底更加安全了。”
面對着張彬彬和陳卓不解的眼神,易明雲指着腳下的花:“剛才這些花的行動已經證明,它們之中有一些确實可以移動到很遠的地方。從子時之後,陰氣會越來越重,知道寅時達到頂峰。咱們三個剛來的時候這些花都能走到巷口,現在陰氣更重,周圍沒有封印阻礙物,你覺得這些花為什麼偏偏不再向前,走出巷子去襲擊别人?”
張彬彬若有所思地盯着地面:“你的意思是說,它們的存在有另外的意思?”
易明雲盯着地面擡頭仰望他們的花:“我覺得是保護。”
因為危險還存在,并且就在頭頂上方,所以那些花才會停止一切動作,哪怕是陰氣這麼重,都沒有一個離開這裡去尋找獵物攻擊行人。
這口井四周的保護越嚴密,那井中應該就越是脆弱。
張彬彬依然懷疑:“你确定?”
易明雲:“百分之六十的把握,不過就算不是,時間也來不及了,不是嗎?”
他所站的紙鶴隻承受他一個人的重量,尚且勉強吃力,而且随着時間的流逝,想要維持紙鶴的懸在空中的飛行狀态所必須輸出的靈力越來越多。想來是紙鶴本身的靈力已經耗盡。張彬彬方才也說過他的紙鶴不足夠支撐把陳卓送到安全的地方。
那時易明雲心裡就大概有了估量。
他和張彬彬都不可能撐太久。而現在,大概已經快接近兩個人的極限了。
易明雲說完這句話,摧動紙鶴飛到井口的正上方,之後開啟保護屏障,直接取下紙鶴從天空中一躍而下!
獵獵地風聲穿過身體的兩側裹挾着空中細小的顆粒吹響身後的天空。易明雲迎着風急速下墜。
就在易明雲出現在井口垂直十米不到的地方,井口旁邊的花都不要命地沖過來。
易明雲拉開保險,強大的電流瞬間把他整個人包圍起來。淡紫色的電花和易明雲的身體隔着大約十公分的真空隔離帶。易明雲身體十公分以外的地方全都是滋滋作響的電流。
撲上來的花全部都在瞬間被電擊中烤成焦炭,可就算是這樣,也不斷有花悍不畏死地撲了上來。
但就算是再怎麼撲,終歸是有個盡頭。
易明雲直接去掉紙鶴,從天而降的重力加速度等持續到易明雲下降到接近地面的時候,已經變成了可怕的速度。從易明雲進入花朵的可攻擊範圍道易明雲全身進入井中。這其中的時間差不到一秒。
一秒鐘後,易明雲整個身體沒入井中。
井口外面一片哀嚎,井口裡面寂靜無聲。
易明雲切換鏡片黑科技讓他瞬間就适應了井底漆黑的環境,這口井是個枯井,易明雲落入井底之後除了腳底留有一些淤泥從側面證明着這口井曾經承擔的曆史任務以外,再沒有絲毫‘水’的存在。
大體确定井底暫時沒有其他威脅之後,易明雲向上扔出去一個一次性報信機械。
機器扔上去沒多久,張彬彬和陳卓也從井口跳了下來。
和易明雲進來時候的輕松不同,兩個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狼狽。
井口周圍的花朵攻擊範圍屬于一個非常暧昧的數字。這些花到底能夠對人們造成什麼程度的威脅,取決于人的速度。
張彬彬帶着陳卓下來的過程中,面對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攻擊,還是吃了一點暗虧。但總歸兩個人都平安無事地下來了。
下來之後的兩人眯着眼睛适應井内環境。
确定兩個人平安落地的易明雲則在井四周探查。
這地方的童子煞煞氣沖天,不管三個人的猜測到底是不是正确的,總歸這裡面一定死過人。
但是這口井說小不小說大不大,籃球場大小的面積,十分空曠,沒有任何的障礙物和遮擋物。在夜視鏡的幫助下,很容易就看清了一切。目力所及之處,别說是兒童的骸骨,就連豬牛羊之類牲口的骸骨都沒有。
張彬彬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也很快适應這種黑暗,跟在易明雲的身後打探四周:“真是奇怪,外面煞氣這麼重,這井内竟然一絲煞氣都沒有?”
陳卓的眼睛并沒有完全适應黑暗,對着張彬彬發聲的方向問道:“是不是我們找錯了地方?”
張彬彬:“不可能。”
斷然得出結論之後,張彬彬才到:“這地方極其不正常。遠看這方向煞氣沖天,哪怕是咱們走進了那些妖怪一樣的花也說明這裡不同尋常,可偏偏進來之後什麼煞氣鬼氣反而全都消失了,反常即為妖。這地方這麼平靜,反而更加不正常。”
外面都快冒黑氣了,這裡怎麼可能一絲氣息都不曾沾染?
陳卓低頭,突然道:“大音希聲,大象無形?”
張彬彬驚奇地看着低着頭的陳卓:“我果然沒有看錯人!隻要有了你,這次未央秘境一開,天工門就又可以苟延殘喘……咳咳……支撐百年了!”
另外一邊的易明雲在用視線确定這地方确實沒有什麼異常之後,直接開始地圖掃描。
随着眼鏡裡面這地方的地圖逐漸成型,易明雲更加直觀地看到眼鏡上面的地圖右下角有一個小小的缺口。随着地圖掃描的逐漸加深,缺口被儀器更進一步地探知和開發,缺口後面的一條幽深的狹窄通道出現在地圖上,之後漸漸通道向後延伸,延伸,最終延伸到了一個并不算大的橢圓形空間。
“欸!”易明雲招呼另外兩個人:“你們看這裡。”
另外兩個人被易明雲帶着,三個人徑直朝着那個小小的缺口摸了過去。
易明雲一直走到地圖顯示的缺口正對面,卻發現這裡竟然是一整面的牆。天然石頭開鑿出來的枯井内這堵牆并沒有任何肉眼可以看到的缺口和通路。
如果不是易明雲眼中鏡片顯示的掃描,恐怕不會有任何一個人發現這堵牆的不妥之處。
眼睛是騙人的,它随時都有可能背叛你。就好比此時此刻。
張彬彬跟着易明雲走到這面牆面前,皺着眉頭上下打量着這面牆:“這牆怎麼了?你看到了什麼?”
易明雲的手輕輕放在牆壁上面,描摹着牆壁的紋路。
常年沒有陽光充滿了濕氣的井底,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石頭觸手冰涼。按照掃描的地方,易明雲一手撐着眼鏡裡面顯示的缺口,敲了敲,轉頭對着張彬彬:“你能不能打破這裡?”
張彬彬眼神凝重:“這後面是空的?”
易明雲沉吟:“隻是種感覺,你打打試試。”
這一路過來,易明雲各種各樣的手段層出不窮,有些更是張彬彬見所未見聞所未聞。但是越是這樣,張彬彬就越是不敢輕視易明雲。在江湖行走,如易明雲這般身懷重寶的行走寶庫,無一不是背後有個巨大的後台。
帶着近身,張彬彬幾乎沒有懷疑就使足了七八成的力氣狠狠對着那堵石牆捶去。
一拳落後,石牆震動。
紛紛的落塵之中竟然真的震出了一條極其狹窄的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