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許是自己看錯了。

辜行煊回憶的不真切，和上次一樣，這樣的場景如同電影中一閃而過的轉場畫，閃過之後什麼也抓不住。

“有屁快放啊。”林恪見他站這半天都在發呆，催了一聲。

謝聲野卻不介意，回了一句嘴：“林老三你别催他。”

林恪：“……”

操蛋的情侶，操蛋的世界。

辜行煊開門見山：“你之前在裡面和我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帝星入命，你們……認識我。”

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也對，露了這麼多端倪，是個人都會懷疑猜測的。

謝聲野望着他挑了挑眉，和上次一樣忽然貼近辜行煊，短促地笑了一聲：“你總會知道的。”

“那徐子文……”辜行煊追問。

謝聲野蹙了下眉，似乎是剛想起來還有這麼一号人一樣：“他對你很重要？”

沒等辜行煊回答，他就繼續說完了下一句：“如你所見，在鬼域中的傷會消失。”說着，他擡了擡自己原先受傷的右手，現在那裡完好無缺，“但在鬼域中死去的人，不會活過來。吃掉他的那隻鬼是域主的父親，記得嗎？那個喝酒的男人，他死後被域主困在了這裡，被同化為了食人厲鬼……你是不是能聞到徐子文身上的臭味。”

辜行煊似乎沒想到謝聲野知道這件事，猛的睜大了雙眼。

林恪見縫插針，低聲用将恐怖故事專用的聲線說：“那是隻有你能聞到的……将死之人的屍臭味。”

辜行煊愣了一下，好像被他這番話唬住了，半天沒反應過來。

“林老三。”謝聲野有些不大高興的看了一眼林恪，林恪一副怪我咯的表情聳了聳肩。

“沒事。”謝聲野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剛剛給你下了道禁制，一般的鬼怪暫時近不了你身邊。”

林恪再次見縫插針，露出我有一個馊主意的表情包：“诶！我認識一個二班的鬼怪，下次去你家做客啊。”

謝聲野：“……”

擔心這人再說出什麼語出驚人的話，謝聲野拉着林恪就走。

林恪：“你剛剛湊過去的時候，往他兜裡塞什麼好東西呢？”

謝聲野回的很認真：“這個時代的銀子，你給我的。我看他過的很辛苦，一直在賺你說的那個人民币，就都偷偷給他了，希望可以接濟他一段日子。”

這人睡了千年，剛醒來沒幾天，還沒完全了解這個時代的事物，就馬不停蹄的從林恪眼皮子底下跑了趕去救人。

林恪想了一下，自己給他的那張好像是50塊來着……

他突然好想笑，覺得這個世界好像也沒有那麼操蛋了。

辜行煊隻聽見了人民币和塞兩個字眼，好像當時謝聲野靠過來的時候确實有點不太對勁，他一摸口袋，果然摸到了一張類似現金的東西。

掏出來一看。

赫然是一張五十。

趙箐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還給你錢了，難道你才是下面那個……不過給50是什麼意思啊，太欺負人了渣男！”

辜行煊：“？”

–

市福利院。

“找王建國，是吧？”護工和他們确認了一句，得到肯定答案後帶他們走到了一扇房門前面。

“就是這裡了。”護工打開門，“他啊，年紀也不算老，不知道怎麼就得了老年癡呆，也沒個老伴兒女的，一個人過了大半輩子。哎，也是可憐……”

謝聲野和林恪一進門，就看到了坐在輪椅上的老人，他安靜的看着窗外。隻不過，他似乎長得有些太老了，明明是七十多歲的年紀，頭發卻已經花白一片了。

“老人家。”謝聲野走到他面前。

老人沒有反應，隻是手裡握着一張老照片，呆呆的望着外面。

謝聲野的目光移到他拿照片的那張手上，照片很舊，上面是一對年輕人，女生挽着男生的手臂，笑得很美，眼睛很亮。

“老人家，您認識秀荷嗎？”

果然，在說出這句話之後，剛才還呆滞的老人緩緩的擡起了渾濁的眼，嘴巴張着，發出啊啊啊的聲音。

“她讓我帶給你一句話，她說……”謝聲野藏在背後的手掐了一張符紙，秀荷的那聲感謝傳入老人的耳中。

老人傻了好一會，再看的時候那雙渾濁的眼睛似乎有了淚光。

映光看過去的時候，和照片裡的女生一樣亮。

另一邊的辜行煊和不知道徐子文為什麼莫名中途走了還不和她打招呼的趙箐終于開到了目的地。

一下車就聽到兩個布置場地的女生竊竊私語的交談聲。

“你昨晚有沒有聽到什麼怪聲啊？我聽說小芳昨天晚上起夜，看到有東西在走廊的天花闆上爬。”

“看錯了吧她，她最近不正在熬夜看恐怖片嗎？眼花也正常。不過說到聲音，我好像确實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那邊兩個，幹嘛呢！”

一個地中海男人迎面走過來，辜行煊又聞到了那股臭味，和徐子文那次很像的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