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幾天不見,你這麼快就找好了新人?那小孩看着成年了嗎?你該不會連未成年都下得去手吧?”周景陽嘴上扯着嘲弄的笑,眼中卻全是惡意,“該誇你是手段了得還是禦人有術?你說呢?江老師?”
江夏撐着暈眩的頭進了卧室,聽到聲音,擡頭就看到了不懷好意的周景陽還在他屋裡坐着,支着胳膊搭着腿,宛若大爺看戲一樣。
本就虛弱乏力的身體頓時因為湧上心頭的煩躁恨意而呼吸急促起來,江夏想也沒想,轉身就要離開。
他真是病糊塗了,差點忘了周景陽這個孽畜才是他最不想見的,這人就是故意來找他事的!
結果剛轉身,周景陽暗諷的一番話就在還沒來得及離開的江夏耳邊響起,讓力竭的他呼吸更加粗重了幾分。
他艱難地擡手扶住了牆,扯着胸口邁步就要往外走。
江夏步子邁得很急,恨不得兩步就甩上門出去。他真是全身上下,裡裡外外都不舒服,不想再和進來就發瘋的周景陽糾纏。他要早知道這位大爺今天會來,他就應該花錢去住賓館,去學校找地方對付一晚!實在不行跟着喬穆或者肖引弛離開都行!他真是一點都不想再見到周景陽這個神經病!
“想走?”還沒出卧室的門,周景陽就上前幾步,一把抓住了江夏的肩膀,“剛才不是還假惺惺地讓那小孩先走,現在又打算出去找他?!沒門!”
“松手!周景陽你要犯病别扯着我!”被抓住的江夏反手就給了周景陽一肘子,想要趕快掙脫他的束縛。
發着高燒的江夏動作綿軟,唯有側眼瞥向周景陽的眼神仍然帶着淩厲和決絕,但眼尾那抹燒紅的韻尾又讓此刻的他顯得有些魅惑。
周景陽看得一愣,但又想到江夏裝成這個樣子是在和另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孩私會,心中的怒氣蹭得就飙升起來。
“還在這裝?江夏,你當着我的面還敢把人帶進門,你還要不要臉了!!”
江夏被周景陽愈發加重的力道捏得肩膀生疼,高燒催發的熱氣更是蒸騰着他的神經,讓他覺得自己好像個馬上要噴發的火山一樣,随着額頭上隐約抽痛的青筋不停炸裂。
他不知道周景陽在胡說八道些什麼,隻覺他簡直無理取鬧!不僅突然大晚上在這詐屍,還莫名其妙地指着他罵了一通,氣得他瞪着周景陽的眼裡都快噴出火來。
他忍着全身上下的酸痛,借力轉過身子,咬着牙雙手用力,一把推開了扯着自己的人,“我不要臉?現在和人拉拉扯扯的到底是誰?!嘴上說着癡情又和我糾纏不清的人又是哪個人渣,難道不是你這個賤人嗎周景陽!”
“我和你糾纏不清?你可别忘了,要不是你突然懷了我的孩子,我早和你分道揚镳了!”被江夏用力一推的周景陽直接撞在了門上,忍住背後的陣痛,又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控制住了他的掙紮。
“孩子!又是孩子!好,我現在就告訴你,等這孩子的死屍出來,他連墓碑都得刻上我江夏的姓!所以這孩子和你姓周的一點關系都沒有行了吧!你趕快有多遠給我滾多遠!”江夏仰着脖頸,駕着胳膊抵在兩人之間,眼裡投射出的的惡狠冷光被高燒熏灼得仿佛沾染了發紅血色,毫不掩飾地直擊在周景陽身上。
周景陽還沒想過江夏竟然存着這份去父留子心思,怪不得這麼着急找人接盤,好趁早一腳踢開他逍遙自在是不是?!
“你想都别想!”周景陽神色猛然一變,陰沉着臉手下發力,将手腳并用死命掙紮的江夏狠勁一扯,拽着他的衣服就将人扔到了床上,“你以為我會給你和奸夫如願的機會嗎!”
江夏被周景陽狠力一掼砸到了床上,天旋地轉中腦袋隐約磕在了床頭的硬木邊上。
腦後的劇痛還沒有襲來,眩暈立馬從四面八方扭曲着他的視線和神經,讓倒在床上的他眼前一片發白,再也撐不住氣虛力竭的身子,歪頭昏了過去。
“你和那個奸夫我一個都不會放過!我周景陽說到做到!”周景陽咬牙切齒地對着身下的人說着,眼睜睜看着剛才還瞪着他的人歪頭就閉上了眼睛,“江夏你給我起來,在我面前你還裝什麼裝!”
看到江夏裝死,周景陽覺得自己仿佛被嘲笑戲弄了一番,強行壓下動手的沖動,威脅性十足地擡起一拳,用力砸在了江夏耳邊的床鋪上,惹得床墊都輕微地震了幾下。
幾下動靜都沒有讓江夏睜開眼睛,周景陽這才覺得有些不對勁起來。
冷靜下來的瞬間,他就感受到了離自己幾厘米近的江夏鼻腔裡噴出的炙熱氣息,正急促地起伏着,撲在他的臉頰上。
怎麼回事?他這是真的發燒了?
察覺到兩人姿勢太近的周景陽猛地起身,不太情願地用手探了下江夏的額頭,皺着眉黑着臉從客廳的醫藥箱裡拿出了個體溫計,塞到了江夏的嘴裡。
看到電子體溫計上顯示的39.3的溫度,周景陽簡直氣得憋到内傷,江夏這是玩真的苦肉計,不是假的!他還真是個無所不用其極的人,玩個苦肉計勾引自己家教的學生還真能豁得出去!
周景陽咬碎了一肚被江夏招惹出來的火氣,拿出手機給秦卓打了電話。
“景陽,找我什麼事?不會是你又受傷了吧?還是江夏受傷了?”
聽着秦卓打趣的話,周景陽無言地沉默了幾秒,然後面無表情地說道:“江夏發了高燒。”
“哎呦喂,我就知道你打電話來準沒好事!”秦卓氣不打一處來地抱怨:“景陽你是不知道,這兩天院裡領導來檢查,上上下下都折騰好幾遍了,今天還輪到我值班,别說是江夏發燒了,就是現在我馬上要生了,也請不了假啊。”
“那你先值班,我自己看有什麼藥先給他吃上。”周景陽煩躁地抓下了頭發,扯下來幾縷碎發,憔悴地垂在鬓角。
他沒想到秦卓竟然來不了,家政那王阿姨人又不知道去了哪裡,一時間隻能自己應付生病的江夏。
“我記得屋裡還有退燒藥,你先給他吃幾片。”秦卓遠程安排着周景陽去找藥,又仔細問了江夏現在的情況。
周景陽和秦卓說了江夏的狀況,按照他吩咐的,把僅剩的幾片退燒藥找了出來,給江夏喂了下去。
可是江夏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任周景陽怎麼叫都沒有醒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