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看着莫名其妙又湊上來的人,搞不懂這個老闆為什麼這麼小的事情也要過來湊熱鬧自己做。特意離他遠了幾步,快速把最後的兩幅畫塞到了櫃子裡。
放完畫江夏今天的任務就算結束了,直接可以下班了。想着有時間還能回去看法考的資料,他也沒心思搭理身後的宋如辰,徑直往電梯走去。
宋如辰還在想着江夏和周景陽的關系,覺得如果他要真是周景陽的弟弟,不知道比他大還是比他小。
他記得周景陽比他大三歲,所以從小被他媽念着要叫他哥哥。但宋如辰卻死活不願意,說什麼都不願意開口叫周景陽哥哥,因為在他的記憶裡,他隻有一個哥哥。
那個隻比他大一歲的哥哥,宋如星。
雖然那個他都快記不清的哥哥早早離他遠去了,再也不會帶着他溜出門抓螢火蟲看星星,也沒法和他一起趴在地毯上看漫畫書,更不能把分到的糖偷偷藏起來送給他了。
或者就像媽媽說的,他的哥哥已經變成了一顆星星,永遠在天上看着他。
突然,“砰”地一聲巨響從頭頂傳來,四周和着一陣呲呲亂響的雜亂電子音,徹底拉回了沉浸在回憶中的宋如辰。
回過神來的他這才發現電梯突然停在了負一樓,燈也閃了兩下瞬間熄滅,讓密閉的電梯裡漆黑一片。
“電梯出故障了。”
原本站在最遠對角處的江夏也吓了一跳,拿出手機打開了手電才鎮定了下來,“手機沒有信号。”
宋如辰看着江夏拿着手機靠近了過來,也冷靜了下來。他擡手按了幾下手邊電梯的開門按鈕,毫無反應後又按了幾下報警器,試圖聯系上維修的工作人員。
接連按了十幾次,等了幾分鐘後終于接通了對面的工作人員。
宋如辰把電梯突然停下的情況和對方說了一遍,得到馬上就安排人處理的答複。
聽着維修人員的回複,江夏懸着的心才稍微放下了些。
他就說遇到周景陽和宋如辰這兩人準沒好事,怎麼坐個電梯都能出事?
要是真挂在這莫名其妙出故障的電梯裡,他還不如别重來這一趟了。
宋如辰拍了拍江夏沒受傷那邊的肩膀,安慰道:“别擔心,應該很快就沒事了。”
話音未落,電梯上方突然又想起了一陣哐當巨響。霎那間,随着四周的燈“唰”地一下亮起,電梯毫無征兆地猛然開始上升。
電梯刹那之間的幾下晃動讓兩人都沒來得及站穩,胡亂地撞在了一起。
宋如辰也沒反應過來,剛才搭在江夏肩膀上的手還沒放下,随着電梯的晃動,順勢就拉住了要往一旁倒的人。
江夏下意識扶住了身旁人的胳膊,幾下拉扯中竟然不知道怎麼就撞在了宋如辰的懷裡。
電梯裡光亮如晝,宋如辰隻覺得一陣清淡的香氣順着鼻尖四溢開來,胸前猝然撞上了一片溫熱體溫。
他低頭一看,和他差不多高的江夏姿勢别扭地背靠着自己的胸口,頭頂正好抵在他的下巴上。
聞着江夏發梢的洗發水香氣,宋如辰感受到身前傳來的一陣推搡,借勢将人扶起了身。
一片白皙的肌膚從他眼前劃過,沒有注意到江夏耳尖紅了幾分的他,卻好巧不巧看到了身前人耳後的一個星型褐色胎記。
眼前的胎記快速在他眼前劃過,宋如辰像是晴空之中被雷劈了一樣愣在原地。
是巧合嗎?江夏怎麼會有這麼一個胎記?
這樣形狀和位置的胎記他隻在一個人身上看過的,江夏又怎麼可能會有?
他扶着江夏肩膀的手絲毫沒有松力,反而用力握緊了些,“江夏,你右耳後面是胎記嗎?從小就有嗎?!”
宋如辰的語氣急迫,手下用力,好像這答案對他非常重要一樣。
剛還在尴尬迥然的江夏又突然被鬧得完全摸不着頭腦,他聳着肩膀想要讓宋如辰放下手,側身疑惑地回道:“什麼胎記,我耳朵後面有胎記嗎?”
“你看錯了吧?”他是完全不知道自己耳朵後面有什麼胎記,看動了兩下肩膀沒有推開宋如辰,擡起胳膊就想上手去拉。
正好電梯到了一樓,“叮”地一聲打開了門。
電梯門打開,周景陽赫然站在互相拉扯着的兩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