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一個人多少錢?”
黃卓傑猛一擡頭,咬緊牙關,似乎覺得接下來的話是恥辱,并不作答。
“我有時候也挺好奇的,驅使你們去與惡魔為伍的動力,究竟是親情還是金錢。”
“你懂什麼?!天生無病無災的人懂什麼?!哈哈哈哈,你知道我為什麼認識你嗎?每封郵件的最後都會有一張你的照片,寫了個地址,隻要能把你活着綁到‘基督教堂’,就可以拿到五百萬美金!終身都會被‘感化會’所保護!”
衛知南挑眉,笑意更深,把“學生妹”叫了進來,說:“我覺得這方法還不錯,東施效颦吧。你去‘追光’上弄個懸賞,正常人就不參與了,入口也别給,‘感化會’的凱撒,我出rmb五千萬,死活都行。”
“明白。”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盛意終于待不住了,從後腰摸出手铐,把黃卓傑收拾好,擡頭看衛知南,語氣冷淡:“你想以暴制暴?”
“對。”
黃卓傑笑了起來,用一種你太天真了的眼神看盛意,話裡話外都是譏諷:“以暴制暴?兄弟,你是不知道凱撒吧,他那種人,除非你更屌一點,要不然連人家的影子都見不到,世界上沒有比他更暴的東西存在了,你制不了他的。‘感化會’是全能的上帝!是永生!哈哈哈哈哈哈。”
真是亂七八槽的邏輯。
出衆花居的時候,衛知南跟在盛意身後,始終保持一兩米的距離。
“你的足療店還真是卧虎藏龍啊。”
“還行。”
盛意停住腳步,回頭看他,和往常嘻嘻哈哈的态度不同,神情嚴肅,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那圓滑的小警察也是你安排的吧,把我引去足療店,為什麼?”
說完,他慢慢地走到衛知南面前,等答案。
“你覺得呢?”
“……”衛知南實在是僞裝的太好了,他看不出一點破綻。
兩個人沉默了很久,直到車流開始集中,小電在人行道上瘋狂地按喇叭,盛意才挪動腳步,開口道:“人我帶走了,再見。”
“好。”
剛進審訊室,季婉就聞聲趕來,指了指黃卓傑,一臉鄙夷道:“他又摸人小姑娘的屁股了?”
黃卓傑:“你再大點聲我就聽不見了。而且!我沒摸!是那女的亂喊亂叫!”
季婉沖他翻了個白眼。
“你坐這兒幹嘛?”盛意開口。
剩下兩個人互相對視,最後還是季婉不确定地指了指自己,疑惑道:“盛副,你說我嗎?”
“對。”
“我陪你啊。”
盛意的氣壓很低:“去找一下近五年裡,案件涉及拔釘錘的卷宗。”
“……”這才剛按時下班幾天,又開始了又開始了!
黃卓傑确實心态好,剛才的事情就跟沒發生一樣,還插科打诨,問盛意有沒有煙,得到否定的答案後,他笑了起來:“這年頭還有男人不抽煙啊,你又不生孩子,忌諱啥。這樣,你聽我的,整一口,肯定就能理解到其中的樂趣了。”
“婉拒了謝謝。”盛意走到桌子前,往後靠,找到支撐點後才投去目光,淡然開口:“你殺人了嗎?”
“哈哈哈哈哈哈,您猜。”
盛意不說話,他現在的思緒很亂,看了一眼黃卓傑之後就走了。下樓左拐,剛好遇到拎着一大堆泡面的于州,他嗨一聲,摟着盛意的肩膀就往回帶,語氣中全是對老友的思念:“你這小體格挺牛掰啊,哥們兒,又是刀又是車的,說實話,是不是背着我去哪裡求了個靈力max的護身符?嘿,怎麼啦團寵,喪着臉幹嘛,别哭别哭,待會兒給你多加個雞蛋,行吧,再來根火腿腸!”
緝毒支隊這一周都算是閑散大爺,剛從隔壁市回來,看見盛意,大家都熱情的不得了,上去就是摟肩搭背。于州充當人形壁壘,隔絕這些小崽子們的動手動腳,說:“泡個番茄的,加腸加蛋,把我的蛋也加進去。哎,小劉,拿個軟一點的椅子過來,你盛副身體才剛好,這誰的臭鞋子啊,拿走拿走,花呢?我記得不是有束玫瑰嗎?”
一時之間,整個緝毒隊忽然忙了起來。
盛意就像衆星捧月的小公主,坐在工位上吃泡面,還有人把什麼牛奶蛋糕都往他桌子上放,得知他的手掌被刺穿會留下後遺症的時候,大家自告奮勇道:“我今晚就去暗殺那姓汪的!”
“派出所我挺熟的,到時候直接把人蒙在麻袋裡,打上個三天三夜。”
“真是壽星吃砒霜,嫌自己命長。”
整個辦公室裡歡聲笑語,盛意塞了兩口雞蛋,差點又要高歌一曲,被幾人合夥按下了,嘴裡說着如此美妙絕倫的歌聲我等消受不起,但身體卻很誠實地堵住了他的嘴。
“你們幾個小心他的手!輕點!”于州喊完,邊吃泡面邊跟着笑。
盛意從抽屜裡摸出來一包煙,立馬黑着臉吼:“姓于的!!!你又抽?!體檢報告吓不到你是吧!”
“這不是我的,小劉的。”
小劉笑呵呵地拿過煙,一拍腦袋:“上次放這兒忘了拿,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