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裡不一會兒就恢複了喧鬧,有的繼續偷偷摸摸玩手機,有的議論新八卦,還有一部分頻頻回頭,看着最後排的那兩人。
“我怎麼覺得他倆坐一起好冷。”
“我也覺得,但又莫名和諧是怎麼回事。”
“怎麼辦,我好想去要新同學聯系方式啊,但是我不敢去。”
“這有什麼敢不敢的,想問就去問呗?”
“那你去,我不敢。”
“……不行,氣壓太強,我怕憋死。”
下課鈴響起,前門突然傳來一到清亮的嗓音:“步嶼,你跑哪去了,到處找都找不到你人——唉?”
任時之轉頭看過去,隻見門口進來兩個男生。
前面那個男生手拿着一瓶可樂,後面跟着一位面容極為冷俊的男生。
——薄荷綠
——冰雪藍
夏天絕配。
“薄荷綠”飛快的跑回自己的位置,不對,是“冰雪藍”的位置上:“同學,你是新來的?”
任時之:“嗯。”
“哦哦!”男生熱情的伸出手,露出兩顆小虎牙,“你好呀,我叫李傑。”他笑着說,“你可以叫我小李傑。你叫什麼名字啊?”
任時之猶豫了一下,握上去:“任時之。”
“哎!你聲音還怪好聽嘞!”
任時之:“……”
小李傑笑着轉頭看向旁邊的男生,介紹道:“他叫解元,你前桌。”
解元撐坐在小李傑的桌子上,單眼皮微垂,看上去是個不愛說話的人。
他朝任時之點頭,表示打招呼。
小李傑撐着臉問:“任同學,你原來在哪裡讀書啊?”
任時之:“容城。”
“容城?好遠哦。”小李傑歪了歪頭,注意到他的衣服,“你穿這麼少啊?不冷嗎?郁城現在很冷的。”
“還好。”
撒謊。
步嶼看着任時之單薄的身影,放在桌子下面的那雙手被凍的通紅,尤其是指尖。
“是嘛。”小李傑看他穿得實在是太少了,道,“我寝室有衣服,下午我給你帶一件吧。”
“不用了,我走讀。”
“哎!你走讀?”小李傑驚訝道,“那步嶼正好可以有個伴兒了啊,他也走讀。”
任時之沒說話,旁邊這人也不吱聲,似乎無形間,兩人有一種說不出的距離感。
“你倆咋啦,怎麼都不說話?”小李傑奇怪道。
步嶼:“我回家,不順路。”
小李傑:“出校門順路啊。”
步嶼别過頭,“嗯”了聲。
“時之。”小李傑突然叫他的名字,“是時間的時,無所不知的知嗎?”
“不是,是之所以的之。”
“哦~”小李傑裝了次文化人,“時者,所以記歲也。”
“難得你有這麼文化。”步嶼調笑他,“老白聽到了估計會很感動。”
“你啥子意思嘛,老白就是——”
話音未落,老白的聲音傳了進來:“就是什麼?”
小李傑一個機靈,立馬轉過身,看着白榷走進教室:“咳,就是太喜歡關照我了。”
“是麼,我不介意你每天都來辦公室,一起讨論一下你古詩文默寫隻有零分這件事。”
小李傑:“……不了不了。”
任時之把目光轉向門口,心裡稍稍有些詫異。
原因無他,他有推算過他新班主任的年齡,大概近四十的樣子。
可他沒想到的是,他的新班主任看起來還非常年輕,頂多二十幾歲。
他的新班主任姓白,單名一個榷字。
白榷微笑着看着小李傑,拿起手中的小說,道:“你這次的語文成績我們一會兒在談,步嶼下課後到我辦公室來。好了,我們先來介紹一下我們的新同學。”
任時之起身,上了講台。
小李傑轉過頭,好奇道:“老白叫你去辦公室幹嘛?”
“看小說被抓了。”
“小說?你哪來的小說…等下,你拿的我的?”
步嶼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
“不是,你看就看嘛,怎麼還叫老白發現了?”
“沒,老劉發現的。”
“啊?老劉發現的?”小李傑疑惑,“不對啊,老劉脾氣弄好,不至于把小說交給老白吧。”
“我爬樹被發現的。”
“哦~666。”
“你要不先看清一下你自己一會兒的處境。”步嶼好笑的看着他。
“……麻了。”小李傑翹着椅子,不小心踢到了解元。解元扶正他的椅子,道,“坐好。”
小李傑坐正,揉了揉鼻子:“哦。”
台上的任時之作着自我介紹,白榷在一旁眯着眼,打量任時之。
小李傑見白榷那别有深意的笑容,渾身一個雞皮疙瘩:“啧,笑得跟個狐狸似的。”
解元“嗯?”了一聲。
“老白啊。”
解元不解:“你怎麼看出來的?”
“嗐,這還不簡單。”小李傑跟他解釋,“我每次被他叫到辦公室,老白全程帶笑,看得我渾身起雞皮疙瘩。後來去的次數多了他什麼笑容代表什麼意思我一清二楚,我就沒見過他哪次對我這麼笑過。”
解元:“……”
任時之做完了自我介紹,步嶼突然被老白點名:“步嶼,你先帶着時之去領下教材,下周再帶時之去領下校服,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步嶼聲音低沉:“嗯。”
“好了,其餘同學把之前的考試卷子拿出來,準備一下上課,這節課我們就先不去圖書館了。”
班裡頓時一陣哀嚎,從桌子裡拿出卷子,隻好照辦。
步嶼和任時之出了教室。
現在是下課時間,走廊上的人很多,步嶼帶着任時之穿過人群,期間被路過的人紛紛觀看,有的頻頻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