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晚自習上,班裡的人開始講起了小話。
這時,頭頂傳來“滋——滋——滋——”的聲音。
“嗡——”的一聲,頓時陷入一片昏黑。
“喔~~~”
整個教學樓開始起哄,爆發出一陣陣驚歎,一浪高過一浪。
有些班後面偷玩手機的頓時冒出一片光,慌得“我靠”一句,立馬丢進抽屜裡。
“我天,停電了?!”
有人還探出頭去看隔壁班,遇到跟自己一樣的奇葩:“哎,兄弟,你們班有手電筒沒得?”
“沒得。卻幾把黑。”隔壁是六班,也老劉帶的班,深得他口音的真傳。
這個天氣黑得早,亮得晚。現在停電,除了外面透亮點兒,教室裡面全是“黑人兒。”
辦公室裡的老師紛紛出來,問怎麼回事,随後給修理電閘的人打電話,讓人來看一下。
沒有老師管,各班的同學們開始猖獗起來。
任時之看着窗外,心裡打着節拍,直覺有什麼事要發生。
步嶼低聲道:“去圖書館?”
任時之一愣,沒想到這人居然能懂他的心思:“一會兒看。”
步嶼點頭。
黑暗中,兩人無形中靠近,勾勒出線條優美的輪廓。
“不出意外,學校會通知學生回寝——”步嶼神級預測,就有老師進來通知大家,說是整個學校停電,十二點之前可能維修不好,讓同學們有序回寝。
聽到這個消息,整個教學樓的學生都在歡呼,急沖沖的奔回寝室。
任時之和步嶼在黑暗中對視一眼,默契的背上書包,和小李傑他們道了别,動作麻利迅速的奔向樓梯,快得隻剩下黑影。
禦謹言和蒲霄玉正在前往醫務室的路上。
禦謹言站在樓梯口,看着走路一拜一拜,慢慢下來的蒲霄玉。他既不能摧,又不能走,真是頭疼死了。
但誰讓這人是因為自己扭的腳呢。
“你走吧,我不需要你陪。”蒲霄玉扶着樓梯的把手,看着不耐煩的禦謹言。
“你以為我想啊。”禦謹言憋着氣,“但事情是因為我造成的,不送你去醫務室顯得我不是個東西。”
蒲霄玉:“……”
話剛說完,樓梯口的燈就滅了,兩人同時一驚。緊接着過了一會兒,就聽到教學樓那邊的動靜,好像是提前放學了。
禦謹言借着黯淡的月光,看着蒲霄玉的人影。他煩躁的抓了抓頭,兩三步垮上去。
蒲霄玉心沒理解禦謹言要幹嘛,下一瞬,自己就被人背了起來,心裡一驚,像個受驚的小鹿一樣,一下子抱住了禦謹言的脖子。
“呃!”禦謹言被嘞得喘不過氣,“你想趁着月黑風高在這人不知鬼不覺的地方殺了我就直說。”
蒲霄玉紅了臉,微微發熱:“誰讓你背我了…”
禦謹言沒好氣的哼笑一聲:“難道你想一拜一拜的從這裡走到醫務室不成?醫務室離這裡可不近,我可不想陪你一起走過去。”
“我剛剛說了讓你離開,你自己不走!”蒲霄玉又羞又惱。
“是是是,是我自作多情行了吧。”禦謹言颠了一下他,“所以你能放松一點嗎,我怕還沒到醫務室就被你嘞死了。”
蒲霄玉低低“哼”了聲,松了一些。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什麼話聊。到了醫務室門口,正碰上要鎖門的譚鳴。
“老譚,幫個忙。”
聽到老熟人的聲音,譚鳴轉頭一看,沒好氣道:“又幹嘛了,大半夜的。”
“不是我。”禦謹言把背上的蒲霄玉放下來,“這人腳扭到了,來拿藥。”
老譚看了看禦謹言旁邊的蒲霄玉,看不大清,隻能瞧出這人比禦謹言矮大半個頭。他嘴裡抱怨着,隻好又打開醫務室的門。
蒲霄玉坐在靠窗的病床上,譚鳴拿了個手電筒,讓禦謹言拿着。他看了看蒲霄玉的傷勢,随後去拿了一隻藥膏,對禦謹言道:“這個你給他塗上,早中晚各一次,差不多一個周就好了。”
禦謹言接過:“謝了。”
“行了,我要回去了,你們走的時候記得把門帶上。”說完把手電筒遞給了他。
“嗯。”
禦謹言回到蒲霄玉旁邊,把手電筒遞給他:“拿着一下。”
蒲霄玉接過手電筒,給他照亮。
狹小的燈光照亮在兩人之間,他隻能看見禦謹言低着頭,擠出藥膏塗抹在自己腳踝的紅腫的地方。
這人平時看着痞裡痞氣的,經常上課跑去和别班的打籃球,老班管也管不住,然而這時這人卻一臉認真的自己給擦藥,和平時簡直判若兩人。
“疼嗎?”他問。
“還好。有點冰。”
“嗯。”
蒲霄玉的腳踝十分漂亮,此時卻腫得不成樣子。他坐在病床上,皮膚的顔色和病床形成鮮明對比,白的過分。
禦謹言擦得有些走神,直到蒲霄玉出聲:“還沒好嗎?”
“…啊?啊,好了。”禦謹言放下蒲霄玉的褲腳,想起這人似乎還是住校,要是把他丢了,讓他一個人回去,可能得走個猴年馬月。
且先不說什麼時候走完,他看這人要是走回去了,腳處的傷估計更嚴重。
他揉了揉眉心:“我背你回寝。”
“……”蒲霄玉抿抿唇,“不用。你不是要回家嗎?”
“我不急。”他蹲下身,“上來。”
與此同時,操場——
洛星源拉住他姐:“姐,那不是步嶼他們嗎?”
洛星辰往洛星源指的方向一看,還真是他們倆。她立即從書包裡拿出自己的DV攝像機:“走,跟上去看看。”
到了圖書館外,兩人進了門,漆黑一片。除了借照進來的月光能勉強看清書架上排列整齊的書,其他的基本都淹沒于黑暗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