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決定以後,舒薇就讓兩人早點睡,明天早上叫他們起床。
步嶼進了任時之的卧室,很是新奇。
房間很小,過道基本隻能過一人,地方都被塞得滿滿當當。牆上,是灰色的報紙,他走近一看,是做過的英語周報:“……”
任時之說:“我床有點小,要是你覺得太擠了,我可以去睡沙發。”
“沒事,我不介意。”
“嗯。”任時之抿了抿唇,随後從衣櫃裡取出衣服,“那我先去洗澡,你随意就好……”
“嗯。”
步嶼到處走走,什麼東西都想看一下。書桌上擺着一盆風信子,還沒開花,估計就是任時之微信頭像的那盆了。
很快房間就被步嶼探索了個遍,他越看越喜歡的緊,因為全都是任時之的味道。
最後來到床前,他看着床咽了一眼喉結,躺了上去,迷戀的吸了一口,都是那人的味道。
靠,感覺自己好變态。
他又卷起被子翻了個身,又坐起身來怔然的看着前方。
任時之洗完澡進來,對步嶼剛剛的所作所為完全不知。他看着頭發一團亂的步嶼,奇怪的問:“你幹什麼了,亂發這麼亂?”
“……”步嶼聽後立馬咳了一聲,用手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剛剛開窗,被風吹的。”
“哦。”
任時之穿得白色睡衣,睡褲寬松,趿拉着拖鞋走過來,站在床邊,看着這張床步嶼已經占了大部分了,心想這床确實有點小。
在他想着這床還太小時,步嶼透過他那輕薄的睡衣,盯着他隐隐約約的腰線。随後往裡面挪了挪地兒,一本正經的拍了拍床邊的位置,吐出兩個字:“睡覺。”
“……?”任時之緩緩冒出一個問号,他聽出對方有點急不可耐是怎麼回事。
“嗯……”
任時之一條腿跪在床沿,爬了上去,躺好後說:“我關燈了?”
“嗯,關吧。”
夜色裡,兩人都睡不着。書桌前的窗戶沒關緊,留了一絲縫隙,風透了進來,把紗布質的窗簾吹得飄起來。
“你睡着了嗎?”任時之小聲問。
“沒有。”步嶼同樣小聲說,聲音甚至帶着笑意。
“我睡不着。”任時之閉着眼道,“以往這個時候我都睡了。”
“我也是。”步嶼輕笑一聲。
旁邊的人動了動,任時之感覺到自己的腰被人摟住,神經繃緊:“你做什麼……”
“哄你睡覺。”步嶼用氣音說。兩人挨得極近,步嶼的聲音仿佛是開了瓶蓋的氣泡水,又酸又甜還誘人。
床真的很小,一個人睡還不覺得,可兩個人一起睡就難免有點摩擦了。
任時之的頭埋在對方胸前,耳朵紅了,感覺有點别扭,可是感覺并不讨厭,甚至心跳還有些加快。
挨得太近了,他想。
步嶼有規律的輕輕的拍着他的背,平穩的呼吸聲讓他格外的有安全感。而且這招似乎真的有用,任時之在步嶼的哄睡下,居然真的有了睡意,迷迷糊糊的閉上了眼。
等懷裡的人沒了動靜,步嶼輕輕叫了任時之一聲。沒有回答,看來是睡着了。
他沉着眼,偷偷的,在任時之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
再貪心一下。
第二天一早,步嶼的生物鐘準時讓他醒來。睜開眼,發現懷裡的人還在睡,于是沒起來,聽任時之淺淺的呼吸聲。
外面的天空還是黑的,能聽見樓下出來的一些車鳴。此時房間帶着些熱氣,唯一通風的地方來自窗外。任時之把被子蹬開了一些,睡褲滑上了小腿,夾在了被子上面。
可是地方就這麼大,任時之的腿不可避免的碰到了他的腿,冰冰涼涼的。步嶼吞咽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給他蓋好被子。
五點半多的時候,天蒙蒙亮。舒薇來敲了門,見倆小孩還在睡,小心的打開了燈。
步嶼本身就是醒着的,燈亮起時就坐了起來。
舒薇有些驚訝:“小嶼起這麼早啊?昨晚睡得還好嗎?”
“嗯。”步嶼點頭,“很好。”
舒薇笑了笑:“那小嶼你叫時之起床吧,阿姨去給你們做早飯。”
“好。”
“對了,洗漱用品阿姨給你買了,一會兒出來洗漱就好了。”
“嗯。謝謝阿姨。”
舒薇笑笑:“沒事。”
朦朦胧胧中,任時之感覺有人在叫自己,聽聲音有點熟悉。
他眯着眼睜開一條縫,白熾燈的光線晃眼,讓他難以撐開,擡起一條手臂捂着視線。
又要這麼早起,任時之在心中不瞞道。
他又不躺了半分鐘,艱難地睜開眼。
然後看到步嶼撐在旁邊的枕頭上,支着臉,看着他。
“……”什麼情況?
“早上好啊。”步嶼道。
任時之彈起身:“早……”
他想起來了。
昨晚,他倆是一起睡的。
他搓了一把臉:“是不是起晚了?”
“沒有。阿姨剛剛讓我叫你起床。”
“哦……”任時之懵着在床上坐了一會兒,晃了晃頭,掀開被子下床。他走到書桌前看了眼時鐘,才五點三十六分。
步嶼下了床,走到任時之身後,伸手把他睡褲裡的睡衣扯了出來。
任時之吓了一跳,回過頭。
步嶼道:“沒睡好嗎?”
不,恰恰相反,他睡得意外的好。他的聲音因為剛起還帶着點沙啞:“沒有。挺好的。”
“你一般都這個時候起嗎?”
“不是。”任時之點頭,“來這後是這個點起的。”
步嶼挑眉,對任時之之前的生活很感興趣,問:“那你之前一般多少點起?”
“嗯,時間沒準的。”任時之自從在步嶼面前解開了心結,也不在藏着那些心事了,他說:“我原來在網吧打工,老袁給我留了間房間住。因為離學校比較近,所以我一般都是踩點去。”說着想起原來的經曆,笑了起來,“但是有時候直播晚了會很遲,第二天起不來,翻牆的時候就會遇上秦生這家夥。然後一起遲到了。”
他還記得第一次翻牆遇上秦生的那個情景,兩人幹瞪着眼,對方還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甩書包的姿勢停在了手上。
步嶼聽後“噗呲”一聲笑出來,又問:“你在網吧打工?你那時候才十四歲吧,老闆要你嗎?”
“不要啊。”任時之說,“他聽我要在他那裡打工就直接把我拒絕了。我跑了半個多月才讓我留下的。”
步嶼沉了沉眸,任時之又道:“所以我一般都不早起,也不喜歡早起。”
“明天放假。那就明天搬到我那裡吧,我到時候來接你。”
任時之想都沒想就答應了:“行!”
洗漱完吃過飯,兩人就等公交車去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