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薇在醫院待了三天,決定出院。
出院這天,舒薇委托一個護士幫忙買了一件大衣,這樣可以遮擋上一些被毆打的痕迹,她嘴還泛着沒消下去的紫青,臉色也蒼白,像是要碎掉的玻璃。
換了病服,舒薇站在醫院外的馬路邊,手抄進新的大衣裡,手腕上挂着一提藥,出神的看着對面的一棵銀杏。
愣身的期間,她在想,禦北枝說的事,她是時候該考慮了。
低頭掏出手機,搭在肩上的長發順勢而落,隻見她快速打了一串記憶中的數字,響了一會兒才被人接起來。
“喂,您好。”
“雲笙。”舒薇輕念出她的名字。
對面的女人愣了半響,沒聽出來是誰,但隐隐約約覺得這個聲線很熟悉,有種讓人想哭的沖動:“…您是?”
“我是疏月啊。江疏月。”
“砰——!”對面傳來一聲巨響,像是撞到了什麼東西,白雲笙差點電話都沒拿穩,又小心翼翼的确認了一遍:“疏,疏月啊……你是疏月嗎?”
“嗯,是我。”
“你,你在哪啊,你現在在哪,我去找你。”白雲笙聲音都抖了,扶住旁邊的桌子。
舒薇低聲道:“雲笙,我們現在還不方便見面。但我需要你的幫助,你可以幫我嗎?”
“當然!”白雲笙控制不住此刻激動和久别重逢的心,“疏月,你告訴叔叔阿姨他們了嗎?你消失了這麼久,還有你哥,你知不知道他已經瘋了,已經變得和從前完全不一樣了。你都不知道…你消失了這麼久,我們有多難受…你還好嗎?”
舒薇心底傳來一陣陣鈍痛,撕扯着自己的心髒,舒薇強忍着不去想自己的家人,轉移話題道:“雲笙,你先别告訴他們,我們會見面的,現在幫幫我好嗎?”
“好,好,隻要你别走了就好。”
舒薇交代了一些事給她,随後又叮囑她不要把她回來的事告訴她的家人。
白雲笙知道她十幾年前離家出走,和那個男人私奔鬧得有多麼難看,現在一下子出現,想必也不太好和家人面對:“我知道的,你放心,在你不願意面對之前我是不會說的。”
“好,之後我們電話聯系吧。”
與此同時,一個高挑的身影站在落地窗前,陽光通過被拉開的窗簾照射進來,任時之看着窗外,正與一人通話。
“時之啊,怎麼了?”對方的語速很快,似乎遇上了什麼麻煩事。
任時之注意到了這個細節:“故哥,你是有急事嗎?”
故封舟“嗯”了一聲,但還是用輕挑的語氣道:“總部出了點事,現在正在處理呢,沒事。”
“我能做什麼嗎?”任時之皺着眉問。
對面無奈的歎了口氣:“我可沒有欺負傷員的習慣。”
但任時之聽出故封舟話裡的意思,如果自己沒受傷就用得上自己了,另一方面也聽得出故哥這次遇到的事很棘手,不然也不到用他的地步:“故哥,我可以用神力恢複,你不用擔心我。”
“你這性子…”故封舟無奈的笑笑,但也别無他法,他現在很缺人手,很缺親近而且能完全信任的人手,“那你先在家等着,我派人去接你。”
“好。”
一個小時之後,門鈴響了。任時之去玄關開門,門一開,兩人同時愣在原地。
眼前的這張臉龐非常年輕,看起來和他差不了幾歲,但是這人身上那種幹練的氣質和銳利的眼神讓人難以忽略,甚至還帶了一點說不出的傲氣。
而此時許言遲心裡則是綻放出了無數無聲的煙花。本來總部出事後他就忙得不可開交,結果故隊居然還臨時派他來訓練新人,心裡壓着的一堆邪火都不知道往哪發/洩。
然而這堆邪火在看到眼前這人後瞬間滅了,許言遲暗暗頂了頂腮幫,心想故隊就是算好了的,不然之後的訓練他肯定不會花心思。
許言遲低垂着眼眸,面無表情的靠近一步,直接上手。
任時之不知道他在幹什麼,以為是正經事,問:“您這是?”
許言遲一本正經道:“摸骨。”
“……哦。”
待畢,許言遲心裡已經壓抑不住嘴角,沒想到能撿到這麼個寶貝,但面上還是裝作不經意道:“很好。”
“謝謝。”任時之自我介紹道,“我叫任時之。”
許言遲點頭:“我知道,你的身份信息已經錄入總部内部系統了。我叫許言遲,你的直屬教官,接下來的日子将會由我帶你訓練。”
“是。”
許言遲擡了擡下巴:“那就直接走吧。”
“嗯?”任時之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許言遲一把抓着手腕拽走,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兇猛的狗吠,叫得兩人同時回過頭。
“等下,米粥,米粥……”
“什麼米粥?”許言遲沒想到有狗,看見一條白色的薩摩耶沖了上來。
任時之蹲下來抱着它,順着它的毛:“沒事,沒事的米粥,他不是壞人。”
一通安撫後,米粥扔沒有放下戒心,任時之站起來:“許哥,能把它帶上嗎?”
許言遲無所謂:“行,走吧。”
兩人一狗上了車,任時之問:“許哥,我們這是去哪?”
“我家。”
“我們不訓練嗎?”
“訓練的事我會看着安排,今天你有其他的事做。”
“什麼事?”
“當我的模特。”
“模特?”
“嗯。你的身高和身材都非常标準,我很滿意。”
“???”
感情剛剛摸骨是因為這個。
“放心,我會給你一定的報酬,你會滿意的。”
“…好的。”
“當然,你要按照我說的做。”
任時之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是在郁中上學?”許言遲有意無意的問了一句。
任時之:“嗯。”
“之後的訓練我們要花大量的時間,我不會占你學習的時間,但放假的時間你可能會沒有,你能撐得住嗎?”
“不影響。”任時之看着前面的交通燈變成了紅色,感覺到車的速度慢了下來,“但是可以從下個周開始嗎,這個周我母親生日,我想給她過個生日。”
“沒問題。”許言遲的手撐着車盤上,有些好奇的問,“沒談個對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