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大家士氣一下子低沉,步嶼又重新拿回話筒。
很神奇,衆人見狀一下子就安靜了,擡頭重新看着台上的一群人。
“累嗎?”
少年的嗓音帶着獨有的少年氣,一句話,讓所有人心中酸澀起來:
“累——!!!”
“我也是。但是我相信大家都能堅持住。回頭看,你會發現你已經走了很長一段路,經曆了很多困難的時刻,但是這條旅途中,我們也收獲了許多。不管是好是壞,那都将成為我們成長的一部分。人生有很多選擇,而每一個的選擇都有屬于它的意義。所以請不必為下一刻擔心,因為我們的未來有更多的可能性。”
說完這番話,底下所有人尖叫不停,全在為進入高三而加油鼓氣。而這一批人中,一部分在偷偷抹眼淚,一部分暗暗下定決心,一部分緊緊咬牙與其高喊,仿佛不拼個你死我活會對不起自己。
等衆人平息下來,步嶼把話筒再次遞給了任時之。
他們先前不知任時之的成績如何,但在他轉來那天,他的知名度已然在學校打響了。
可總歸是不了解的。安靜下來後,衆人都默默的注視着他。
任時之接過話筒,與他們對視了一秒,然後平和的開口:“我學習的模式大家可能适應不慣,但有一點肯定是通用的,那就是總結和歸納。如果同學們在學習期間感到心煩意亂的話,不妨嘗試空出時間,靜靜想一下自己該怎樣提升。盲目的追求速率不一定是一個好的舉措,但專注解決一道不會的題并學會舉一反三肯定會帶來不一樣的效果。所以在接下來的時間,願諸位學子,揭手共進,取得佳績。”
任時之的發言并沒有步嶼那般具有引領作用,但他的發言更實際一些。如果他還像步嶼那般隻說些積極作用的心靈雞湯,那麼影響力和說服力自然大打折扣。
所以在他發言之後,大家也更為隆重一些,熱烈的鼓起掌聲。
随後,其他人也正式的介紹一些自己平時自己的學習方法和學習經驗。
到蒲霄玉時,他視線落在他們班的最後一人身上,緩緩開口道:“基礎很關鍵。任何題型都是建立在基礎之上的,所以基礎薄弱的人不要死抓難題,學好基礎并且能夠運用,就能得到很大一部分分。過程很難,但堅持到底的人永遠是赢家。”
這話意有所指,禦謹言握緊了手中的DV機,知道蒲霄玉是對他說的。
升旗儀式結束後,各班回到班級,要為接下來的家長會準備儀式。
一部分人已經舉着班級排在校門口等着了,後勤也在忙着為不知班級怎麼走的家長做說明講解。
舒薇提前半小時到了學校門口。這是她第一次來這個學校為她兒子開家長會,所以特地打扮了一番。
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即便她妝容不明媚,也是個妥妥的美人胚子。
此時,一輛白色賓利緩緩停在了校門口處,從上面下來了一位身着正裝的女士。單叢氣場上看,就給足了人壓迫感。
完顔和清得知他兒子步嶼邀請她參加家長會時,别提有多高興了,提前準備了好久,生怕給他丢臉。
結果剛下車,她就和一名女人交彙了視線。
穿着的高跟鞋差點沒把她腳扭了。
舒薇心跳猛然驟縮,下意識的想要轉身逃開。
“江疏月!你給老子站住——!”
舒薇的背景一頓,咬着牙捏緊了手提包。
完顔和清追上來,死死握住她的手,二話不說把她帶到一處無人的地方。
但前面的人走得太急,舒薇隻能磕磕跘跘的被拉着前往走。
“和清啊。”
“你還知道我叫什麼啊?我還以為這麼多年了,你早都忘了呢。”完顔和清停下來,背對着她,哼笑了一聲,“怎麼,想通了?決定回來了?”
“和清啊,我,離婚了。”舒薇低着頭。
“是嗎?你當初不是鬧着要跟任景凡私奔,連我都不願見,消息不回,一聲不吭就走的嗎?現在知道跟着那窮小子不好,回來了?”
聽着她的挖苦,舒薇隻能心裡苦笑,因為本就是她自作自受。
“嗯。”沉默了好久,她又開口,“對不起。”
“對不起?你對不起我什麼啊?”完顔和清轉過頭,死死的盯着她,可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那雙眼不知在什麼時候就紅透了,“對不起你當初不管不顧和我鬧破臉,隻為了跟他走,對不起你一聲不吭的走,也不跟我告别,還是對不起這麼多年你一點消息都沒有,讓我等你這麼多年。這些年你死哪去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需要你嗎?你知道最疼愛我們的雲舟姐姐去世了你來都不來,我有多難過嗎?你怎麼能這麼沒心沒肺!江疏月!你怎麼能就這麼丢下我!你怎麼能讓我面對這些?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我一個人…隻有我一個人啊……”
完顔和清撕破喉嚨,把這些年的委屈全部發洩在她身上:“你怎麼現在才回來。”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好。”
“啊啊啊啊啊啊啊……你這個混蛋……”
舒薇閉了閉眼,抱住她:“我回來了。”
過了好久,完顔和清才慢慢恢複正常的樣子,紅着一雙眼問道:“說吧。任景凡那小子,到底對你做什麼了,你才舍得放棄了他。”
“家暴。賭博。”
“什麼!?”單是聽到家暴兩個字,完顔和清騰的一下就從公共椅上站了起來,“我是不是說過那小子上梁不正下梁歪,他的家庭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怎麼還有勇氣跟他走。不過好在你知道後悔了,還不算晚。疏月,回家吧,伯父伯母這些年過得很不好。”
舒薇苦笑:“在我決定和任景凡私奔的那一刻,我和江家就斷絕關系了。我也改了名…已經不姓江了。”
“你瘋了?!你知不知道你父母找你多少年,還有你哥,你都不知道那段時間他快瘋了!你哥都四十的人了還沒結婚!”
“什麼?我哥他……”
“他一直沒停下來找你,結果你呢,你到好,身份信息完全改了!你這别扭的性子能不能改一改。”
“……”舒薇抿了抿嘴,“我盡量。”
完顔和清氣得用力拍她屁股,舒薇吓了一跳:“和清你幹嘛?!”
“我來氣!”這一刻,她們好像回到曾經的相處模式。完顔和清不再端着一張冷臉,恢複她那張傲嬌的模樣。
“對了,你來這,該不會是給你家孩子開家長會吧?”她問。
舒薇點頭:“嗯。你也是?”
“!”完顔和清震驚,“你家孩子女孩男孩?多大了?叫什麼名字。”
“男孩。17。任時之。”
“什麼?!”完顔和清更震驚了,貼過去,“你孩子叫任時之?!!”
舒薇身體後傾,奇怪的問:“你認識我家孩子?”
不到兩秒,她神經突然一激靈,“你家孩子不會是叫步嶼吧?”
完顔和清看着她,捂着嘴:“我天。”
難怪當初她覺得那孩子怎麼這麼熟悉。
“他倆同居。”
“我知道。”舒薇說,“當初小嶼坐過站,來我家時聽到我提到我們家離學校太遠,要不要租房這事,他提議說讓時之去他家住。”
“???”完顔和清心裡直覺不對勁,“步嶼坐過站?他主動提議?”
“是啊。我當時還想這孩子不錯。”舒薇摸着下巴,“但是後來我生日那天,他倆一起來了。聽時之說他有對象,我還怕時之打掃到小嶼呢。”
“………”完顔和清沉默了一會兒,說,“疏月,咋就是說,步嶼這孩子的對象會不會就是時之。”
“……什麼?”
“因為我和步毅的關系,從小冷落了小嶼,導緻他的性格很冷漠。但是你說他坐過站,甚至還主動提議讓時之去自己家住,這不是他的風格。加上我上次去小嶼家時,他居然也忍着脾氣跟我好好說話……說不定這次他能讓我開家長會,都是時之讓他考慮的。”
“…………”
是啊,她當初怎麼就沒細想呢。誰會特意坐過站送同學回家,還這麼細心的提出這個建議呢。
還有當初任景凡找上門那次,步嶼是第一個到場的,除禦北枝外,他也是唯一一個留下來照看時之的。
這麼顯而易見的事她當初其實有過察覺,但是又感覺不大可能,後來時之也說步嶼有對象……
等等,她當時也沒問步嶼對象是男是女……
“那倆孩子真的…在一起了?”
“我覺得是。”完顔和清拉住她的手腕,“不然我們親自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