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内,林深坐在白榷辦公桌上,垂着眼,玩弄他桌上的多肉。
“老師,你看看我嘛。”
白榷沒搭理旁邊這人,仿佛這人不存在般,專心的做自己課件。
他明明已經明确了自己和他不可能在一起,可這人總是無視自己的拒絕和冷漠,不知疲憊的往他身邊靠。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吸引了他,這小子竟然還放棄了出國深造的機會。一想到這,他就頭疼又來氣。
“沒事幹就出去。”
林深當然不會乖乖聽話,伸手摘下他的那副眼鏡,無聲滾動了一下喉結:“老師,如果你當初拒絕我隻是因為我是你的學生的話,那麼現在你為什麼拒絕我?難道你當初的話都是騙人的嗎?”
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在紮白榷的心。白榷不敢回應他的感情,也不能回應他的感情。
他怕以後……
“不是。”白榷終于擡起了頭,“我們不會有以後的。所以你别在我身上費心思了。”說完他又逃避似的拿出幾分文件整理起來,來掩飾自己的慌亂。
“所以你都嘗試過,就要在最開始就否定這段情感嗎?你怎麼就知道我們沒有以後?我不會放手的。”他聲音帶着不甘和委屈,“你明明喜歡我。”
白榷看着眼前的青年,面容和年少時期沒多大變化。唯一變的,就是更成熟了些。輪廓硬朗了,棱角也鋒利了許多,帶着一點未褪去的斯文,介于少年與男人之間。
可對于他來說,林深還是太年輕,不管對于他真實的身份而言,還是現在這個身份而言。
而林深什麼都不知道,他也必須這麼做。
對他…對自己都好……
“我不想再說了,你走吧。”
“哐當——!!!”
白榷措不及防,被林深狠狠的轉過椅子撞在身後的書櫃上。誰能想到這麼一個文靜的人能做出這麼大的動靜,林深眼底爬滿了紅血絲,一瞬間變得猩紅,拽着白榷的衣領,不管不顧的吻了上去。
好難過。
林深不知道自己怎麼了,這麼久以來第一次失控。可他就是害怕就這麼失去眼前這人了。
“林深,你瘋了?!”
又是一道“哐當——!”林深被白榷推撞在桌角上,吓得白榷一驚。
可是還沒來得及細問他有沒有事,卻發現對方…哭了?
白榷心一緊,伸手想要靠近查看,卻被林深無情打掉。
他鼻頭酸楚,别過頭:“不用你管。我以後…不會打擾你了。”
什麼?
白榷愣在椅子上,看着林深轉身離開,根本沒注意林深剛剛的聲線有多麼抖。
到底該怎麼辦?白榷抵在辦公桌上,心裡形成一團亂麻。
一晃,時間來到晚上。林深在中午那件事之後便沒再來辦公室,害得他一整個下午都胡思亂想。
他又不好意思打電話問他怎麼回事,隻能另辟蹊徑找其他老師打聽。
結果這一打聽,心裡愧疚更甚。
說是請的病假,至于什麼原因,他再清楚不過,因為是他一手造成的。
白榷想着,哪裡還顧及那點臉面,電話直接打了過去。
打了好幾通,對面才接起來。
“喂。”
“你還好嗎?”白榷責怪自己沒及時帶他去醫院看看,要是真傷到了不管嚴不嚴重,要是留下什麼後遺症就不好了。
況且當時撞得很響。
白榷越想越責怪自己。
林深淡淡應了一聲,道:“沒什麼。你又不關心我,你擔心什麼。”
“我…對不起。”白榷自責道,“你去醫院了嗎?拿藥了嗎?”
對面的人沉默了一會,低啞道:“你要是真擔心的話,就過來看我吧。”
白榷握緊的手,又松開:“我一會兒過去。你别亂動。”
“那要看你來的快還是來的慢了,要是一會兒我想去上廁所還是什麼的,我可不敢保證我會不會受傷。”
第二節晚自習剛上不久,後門就傳來一陣細微的動靜——
“步嶼,時之。”洛星辰蹲在七班後門門口,雙手聚在嘴邊輕輕煥他們。
後排一群人都聽到了動靜,都看了過去。
步嶼翹着椅子,發現對面幾人都來了,禦謹言和洛星源在門口扒着。他道:“什麼事?”
禦謹言招手,示意他們幾個出來。
任時之,小李傑,解元他們幾人相互看了一眼,剛出門就被其餘幾人按住肩膀往下壓。
“你們出來幹嘛?”步嶼被洛星辰壓跪在地上,不知道他們要搞什麼名堂。
“我們先走好吧。”洛星辰沒廢話,直接推着幾人走。
到了天台,謝雲和蒲霄玉已經在那等着了。地上鋪着一張巨大的野餐布,上面擺滿了零食飲料,以及紅酒杯……
“你不怕被你們班主任發現?”步嶼問。
洛星辰擺擺手:“林深老師請假了。我剛去辦公室交作業,正碰上老白離開呢。不然我們怎麼敢的。而且你不覺得刺激嗎?”
“……”
一行人順着野餐布坐了下來,看裝備這麼齊全,也知道就算老白和他們班主任在,也會偷摸着搞了。
“來來來,慶祝一下我們得了年級第一!!!”洛星辰高舉啤酒,另一隻手舉着DV機記錄這一時刻。
“你多多少少有點冒犯到我了。”禦謹言說。
“嗐。你就假裝一下你也是第一不就得了。”
“……”
一群人笑了起來,拿起飲料和啤酒,在浩瀚星空下舉杯碰撞——
“幹杯!!!”
到了後半程,洛星辰是最先醉的那個,她挨個挨個把他們這群人批判了一遍。可即便頭腦不清醒,她也放過了任時之和蒲霄玉兩人,其他人無一幸免。随後說着說着,又突然感慨起他們這段時間經曆的事來,不知怎的,居然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