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屋子裡……僥幸逃出來了……”
趙憲看到了在一邊的王子,王子眼睛裡隻是閃着明亮蜿蜒的火焰,氣浪未退反進,火焰越燒越烈,無法撲滅。
火太大了,橫在巷口的消防車在彈盡糧絕後被迫撤出風流巷,幸存的人也跟着撤離,蘇穎看了眼大火擡起一個胳膊擋在被熱浪熏的發燙的臉頰,她拉住同王子一樣看向火海的趙憲。
“憲哥,我們快走吧!”見趙憲沒有理她蘇穎提高聲音,“火來了!”
王子被蘇穎響亮的聲音喚回被火焰糾纏的思緒,他埋頭轉身離開那場大火。
趙憲不得不和蘇穎回到安全的地方,他替秦泷覺得非常不值并認為秦泷是個沒有腦子的神經病,他任務也差不多完成,他不想逗留,不想親眼看見火焰化成灰燼。
亓洸也死在那場大火,王子無家可歸,亓洸的房子也沒有了主人,于是王子就住在了亓洸的家,他一心想考去大城市,如他所願他成功離開了家鄉,去到陌生的城市勤工儉學。
王子在一家超市兼職收銀員,閑暇時間還能學學習,直到一天兩個人一起推開門走進這家超市,一個戴着眼鏡臉上一直保持笑容,一個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低着頭,那個嚴嚴實實高大的男人推着車,戴眼鏡的人看了眼王子笑容擴大,他和旁邊的男人買了柴米油鹽,買了牙膏沐浴露,王子能聞到他們身上有一樣的味道。
“誰付錢……”
王子看着兩個都沒說話的人。
“親愛的,你付吧。”眼鏡男人打量着王子對身後的男人開口。
遮得嚴嚴實實的男人也看了眼王子點點頭掏出錢包,他拿出幾張一百塊錢遞過去,王子接過錢時瞥見男人右手手背靠近關節的地方處有一道長而深的疤。
男人下意識回頭看了眼身後微笑的人。
“……”男人伸手從收銀台旁邊的架子上拿了兩盒byt,“還有這兩個。”
眼鏡男睨了眼男人從自己口袋掏出一張名片。
“王子是吧,不遠千裡來這裡隻是想見你一面,不要那麼提防我,我隻是想看看亓洸說的小王子長什麼樣。”眼鏡男拍着僵硬男人的肩膀,“真是百聞不如一見,是比我好看哈,親愛的。”
王子看着不語側頭的男人試探的開口,“亓哥?”
男人想走卻被眼鏡男拉住,“你以為我帶你來這裡玩的?”
男人無奈轉身應了下來。
王子臉色有些蒼白,他眼神閃爍不敢看面前的兩個人。
“不要露出這種表情,我們又不欺負你,還是你怕?”
王子臉色更差。
“我叫楊晴,一名心理醫生,你可以随時打電話找我,包括有關亓洸的事。”
“你知道什麼……”
楊晴笑而不語先離開,亓洸把兩盒byt裝進袋子後跟上楊晴。
“亓哥……”
亓洸停了一下推開門走出超市。
“你要選他我就把你宰了。”
亓洸不說話給副駕駛的楊晴系上安全帶。
“真是難以想象,長得那麼可愛竟是縱火犯。”楊晴摘下亓洸的帽子和口罩,亓洸半邊被燒傷的臉完全露出來,“看看把我們親愛的帥臉燒成什麼樣子……”
濕熱的舌頭讓臉頰發癢,亓洸看着人畜無害微笑的楊晴。
“我在開車。”
“那怎麼了。”
如果他是在大火中苟活的瘋子,火焰扭曲了他最後的理智,那麼這個人就是不信邪的瘋子,用盡所有方法拉他重新生活。
“買了套就要用,現在試試好不好用?”
“……”
就是有點□□旺盛。
——
亓洸蹲下看着王鳳的屍體,那大量的血和地上殘存的白色粉末……以及粉末中夾雜的白色顆粒。
亓洸看向巧克力盒子,裡面空空如也,隻有地上殘存的粉末,他撚起那些東西,那細膩的粉末沒得說,和他見過的“藥”沒什麼兩樣,倒是那白色的顆粒,是什麼?
王子在躲在門口看着觀察的亓洸,他臉色蒼白又虛弱。
不能被發現……一定不能!
王子來到廚房點着火然後鎖上自己的房間和家離開。
這是什麼,是這個東西讓王鳳死了嗎?吃不出來嗎還是已經瘋了?怎麼死的這麼快,就像劇毒,就像……老鼠藥。
王子幹的?被這個女人逼得?不能被其他人發現,殺掉家庭成員所背負的罪名他已經體驗過了,找個地方把找個人埋了……
亓洸突然咳嗽一聲,煙味好重,空氣也熱起來,他起身打開門,卻怎麼也打不開,撞開門外面火勢已經難以撲滅,他想出去,大門牢牢鎖住。
火舌舔舐着他的皮膚燒毀他的全部,他退回卧室看着火燒到牆角,把他給王子的東西包裹吞噬殆盡,就像從未有過。
亓洸在火裡大笑,他沖到窗戶邊看着自己的倒影,他應該掐死王子的,立刻,就在砸碎教室的門後。
亓洸再次舉起右手一下下砸着玻璃然後從樓上跳下,他徒步走了很久一邊大笑一邊哭倒在路上,然後被送到精神病院,這個極具危險性的患者很幸運,在漫長電擊治療無效的時候,一個從上面調下來的有問題的心理醫生接手了他。
“就讓那場大火帶走一切吧親愛的。”
——
“讓那大火帶走一切。”
王子沒想到楊晴會打電話來,他緊張卻強裝鎮靜,“什麼?”
“沒有人會說出去,祝你前途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