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喝了藥,西初的精神頭好了些,這才有時間打量自己周遭的環境,還有她自己。
也不知是不是這具身體真的很差,西初擡起手瞧見的并不是一雙纖纖玉手,那更像是枯黃的皮貼着骨,看着像恐怖片。西初有點慌張,連想要一面鏡子來看自己現在是個什麼樣子的想法也被這一雙枯手給吓退了。
女子總是愛美的。
雖然是個病秧子,但西初覺得自己運氣不錯,穿的是個富貴人家的小姐,哪怕是得了燒錢的病,家中也能養得起她,用着藥物來吊着她的性命,隻是開局有些差勁,一具病弱身體要做些什麼都不方便。
不知道她拿的是什麼劇本,是江湖朝堂,還是家長裡短,亦或者是宮鬥?
西初想了一圈,偏向于是宅鬥,但她還沒有見到其他的小姐們也沒見到什麼姨娘或是母親,她像是被關在籠子裡的金絲雀,被好生飼養着,隻有等着主人來見她的份,并沒有她去見主人的份。
又是一日,西初勉強能下床了,她被錦書攙扶着走下了地,雙腿也不知怎的,邁開來都顯得非常費勁,從床邊走到屋内擺放着的桌邊,西初便花了大半的力氣,還是在有人攙扶的情況下。
坐在桌邊小口抿着茶水,微微喘着氣的西初再一次想到,自己這具身體真是太弱了。
等病徹底好起來以後,她需要把鍛煉的事宜提上日程了。
第四日西初能夠從床邊走到門口了,換來的是夜裡又發起了個小燒。
第五日第六日西初又因病躺在了床上,哪都去不了,醒過來時錦書便搬了把小凳坐在床邊給她念着話本,西初聽了兩日,話本裡的故事不是才子佳人便是英雄美人,不說有趣,但也算是無聊之中的一點寄托。
至于她所處的這個時代,非常套路的架空時代,曆史上并未出現過,存在于未知次元裡的國家。
有四個國家,東西南北,她處于名為東雨的國家内,雖說名為東,可在地圖上并未在東。這裡說來也還算豐富,有着男子為帝的國家,也有着女子為帝的國家,東雨國是男帝。
再說些風土人情,這個世界似乎是有神論。
于是西初一開始所想的宅鬥大概可以換成東方玄幻女主流了,說不定她這麼虛弱的原因是因為身體裡的天賦正在覺醒。
西初自娛自樂地想着,又難免想到等病徹底好起來後要去做什麼,首先要出了這個院子看看這個富貴人家的家,西初覺得應該會很大,能夠洗刷她認知的大,因為這幾日進出她房中的人,每一天都是新面孔,短短六日,西初便見了三十多個人。
有在這個院子裡侍候的,也有其他院來的。
第七日,西初的身體小好,正與錦書說着今日想去曬會太陽,錦書笑了下稱好,不過不能在外面待太久。轉頭就見着了她這具身體的大哥,大哥似乎是剛從外面趕回來的,風塵仆仆的,後面還有兩個小厮追趕着。
西初被剛回來就趕着來見她大概是妹控屬性的大哥給抱了個滿懷,然後她便又咳嗽了起來,大哥着急放開了她,一臉慌張地看着他,西初緩了過來沖他擺擺手。
帶她去曬太陽的活從錦書換成了大哥,錦書退居一旁,在他們身後跟着,随時準備搭把手。
西初并未覺得有何不妥,不管人是哪個,她都是可以曬到太陽的。
這一出門也沒出多遠,她還是在院子裡,她住的院落很大,有花有樹還有池塘,西初被帶到了池塘邊坐下。錦書擔心這日頭太盛,去拿了把傘為她遮去了一些日光,大哥則是将她帶到池塘邊就離開了,他回來便來了她的院中,還得去見這個家中的其他長輩,比如西初不曾見到過的母親與父親,聽說她還有個七十多歲的祖母健在,上頭除了大哥還有一個二哥,姐姐也就一個,她是最小的女兒,家中除了當家主母也就一個姨娘。姐姐是姨娘所出,她與兩個哥哥一樣,是正室所出。
西初估摸着這個姐姐便是她開啟玄幻宅鬥的第一步了。
等病好了她需要去見見這些親人再去看看這個未來對手。
西初又曬了會太陽,一直到日暮西山,西初才喚來了錦書扶自己進屋。錦書低着頭攙扶着她往屋裡去,動作輕柔讓她倍感舒适,她一腳踏入了屋内的門檻,西初忽然感覺到了自内而外的痛楚,她單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試圖忍下身體的痛楚,她側頭張口要求救,可聲音并未發出,一張口她便噴出了一口血。
錦書轉過了頭來,那血正好濺射在她的臉上。
那是一張柔和又平靜的臉。
西初緩緩倒了下去,落地的那一瞬間,她聽到了自己落地的聲響,再一睜眼,隻見到了有一雙白鞋漸漸從自己視野中離去,西初費力地伸出了手,她什麼都沒有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