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成投手戰了啊。”看台上的觀衆正在交流。
在雙方投手出色的發揮下,比賽推進得很快,已經來到第八局,兩方仍然是0:0的比分。
“這樣下去說不定會進入延長賽。就看兩方投手,誰能堅持的時間更長了。”
“相川,我看過他前幾場比賽,他這個發揮到是在意料中。”在媒體區的記者廣岡大輔說道。
“不過椎名同學,上次去三松商采訪的時候,還給人感覺很羞澀,還擔心過他要是在衆目睽睽下投球,會不會影響發揮。”
“沒想到狀态這麼好,”廣岡大輔看着步伐輕快地走上投手丘的椎名,“而且看起來他投得很開心。”
在大家眼中狀态很好的椎名,隻是胸腔裡湧出純粹的喜悅,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或許這是最幸福的一場比賽,有相川、三海、山本,畢竟這場比賽裡懂他的人,竟然有三個這麼多!
隻是曾經熟悉的血腥味,開始在嘴裡萦繞。
很久以前,大家對椎名還很有耐心,雖然他說話磕磕絆絆。
但是醫生說出那句診斷後。
”是生理性的口吃。”
從這之後,父母對他的耐心和期盼如含太久的糖果一樣消失在他的嘴裡。
很少再有人可以耐心聽完他說的話,總在有意無意地打斷他。父母也是,會自顧自地打斷他,擅自定義他想說出的内容。
一開始,椎名還想要認真反駁,想要真正說出來他的想法。但是後來,他的本意跟父母表達的完全不同,椎名也會點頭。因為他已經意識到根本沒有人真正在意他的想法。在搖頭之後,要解釋的話會更多,更容易被打斷,就算斷斷續續說完了,也根本沒有人在聽。
後來去祖父母家做客的時候,被祖父訓斥了。這樣一副畏畏縮縮,連話都說不好的樣子,還是什麼男子漢。
祖父說道,聽說把光滑的石頭含在嘴裡,練習說話,就能練出三寸不爛之舌,說不定可以治好椎名這個說話吞吞吐吐的毛病。
這天之後椎名嘴裡多出了一股奇怪腥味。後來椎名才意識到那是,血腥味。
幾天之後,椎名的父母看見椎名在悄悄往外吐血,吓一跳,趕緊把椎名送去醫院。
最後發現是椎名自己找了石頭含在嘴裡練習說話,結果把口腔磨破了。
醫生勸說沒有科學依據,不要再這麼做了。但是椎名沒有扔掉石頭,晚上在床上的時候,他還是會含着石頭悄悄練習。
嘴裡那股若隐若現的血腥味一直纏繞着椎名,這樣過去了一年,椎名的結巴沒有任何改善。椎名才失望地把那塊石頭藏在了櫃子的最深處。
初中的時候,在體育課上偶然接觸到了棒球。椎名瞬間被棒球迷住了。
求着父母帶他去了少棒隊,開始了棒球練習。
椎名想要成為投手,雖然站在球場中心,處于衆人目光的中心這件事,讓一向習慣了躲避他人眼神的椎名感到十分不适,但是即使不适,椎名依舊想成為投手。
隻要有人接到他的球,這些他都可以無視掉。
不過,進入少棒隊後,椎名卻沒有得到真正想要的。
雖然教練一直在說椎名很有天賦,但是椎名并不開心。
他的球速太快了,反而沒有人可以接住他的球。隊上的捕手被砸了幾次之後,就不願意接他的球了。
正是因為投手是一個人沒有辦法進行下去的位置,一定要有一個捕手才行,他投出去的每一球都有人可以好好接住,
他将自己的情緒,自己想說的話,都凝結在手上的白球上,再全力抛出,這樣的一球,每一球都會被人好好接住。他深深地沉迷于手套接住白球時發出的響聲。
這便是椎名,想要成為投手最大的原因。
但是現在根本沒有捕手來接椎名的球。
就當椎名心灰意冷的時候,三海加入少棒隊了。
最開始三海也是投手,但是很快就轉到了捕手位置。
三海跟少棒隊其他人都不太一樣,在其他人看起來訓練過後像是在土裡滾過一次的姿态,他顯得過分幹淨整潔,在隊伍裡其他人吵吵鬧鬧時,三海有種超脫其他吵鬧同齡人的冷靜與成熟。
椎名特意去打聽了三海的事情,三海的弟弟本來就是這支少棒隊的投手,三海是因為三海弟弟所以加入了少棒隊,目前也是跟他弟弟組成了投捕組合。
但這是唯一還沒接過椎名球的捕手了,椎名小心翼翼地去問詢三海。
問詢的話還沒有完整說完,出乎意料,三海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