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川,有記者來采訪,你去接受采訪吧。”
棒球周刊的記者廣岡和長島來到球場後台的狹長走廊,相川早已在那裡等待。一見到記者,他便下意識揚起了笑容,一掃在球場上的冰冷神情。
記者廣岡忍不住想到在球場上的相川的冷臉。
真是跟球場上完全不一樣啊。
先是簡單祝賀了幾句明虹的勝利,以及詢問相川對于這場比賽的看法。
相川全程回答非常得體,肯定羽杉工學校的努力,同時感謝所有對他們的支持與應援。
最後廣岡問到,“九局上半面對羽杉工的五棒,為什麼一直在搖頭?”
“是我自身的原因,跟霞末前輩的配球沒關系。因為這場比賽我的狀态一直不好,同時大家因此很緊張的樣子,所以很任性地搖頭了,想調整一下自己的節奏。”說到這裡相川眉眼彎彎,笑了笑。
“好的,謝謝相川同學接受我們的采訪。”
“沒有沒有,感謝今天廣岡先生和長島先生給我的機會。”說到這裡,相川對着記者深深鞠躬。接着對記者們揮手告别。
長島忍不住瞄了一眼相川,剛剛在球場面無表情投出那麼淩厲的球,跟眼前這個态度溫和,彬彬有禮的是同一個人嗎?
結束采訪後,長島說道:“相川同學跟想象中好不一樣。”
“怎麼說呢,”長島撓撓頭,“像他這種天才投手,難道不是應該說些,讓他來打試試,這種話。”
“相川同學身上确實有一種違和感。”
“根據我這段時間的調查,相川初中時期并沒有接觸過棒球,他在升入高中後,進入明虹這種名門強校的棒球部,不過三個月就入選正選名單,更是在僅僅過去半年,秋季大賽就背上ACE的背号。”
“這樣的成長速度,足以讓任何人驕傲。”
“但是他的身上沒有任何傲氣。”
球場上的相川,雖然面無表情,但是比起傲慢,記者更願意用冷靜來形容。場下更别說了,剛剛采訪,相川表現得格外謙遜,對配球搖頭,最後卻隻說是自己的問題。
真是一個奇怪的投手。
廣岡采訪過很多高野選手,這個年紀的選手們還不會掩藏自己的真實情緒,就算是說着客套話,骨子裡的傲氣仍然會像是汽水裡面泡泡一樣,躍雀地浮在面龐與語氣中。
一般投手會留給大衆任性,自我主義的印象。那是因為大衆能接觸到的投手,基本都是強校的ACE,這些人本來就是在所有接觸過投手位置的人群裡,大浪淘沙過後留下的鑽石,他們鮮少品嘗失敗的痛苦,感受到的都是一次次競争過後的作為勝利者的驕傲。
“不過相川這種選手采訪起來也挺輕松的。”
廣岡瞥了一樣長島,“這可不見得,雖然剛剛采訪得很順利,但是太順利了,順利到有些無趣了。相川同學明明是第一次面對采訪話筒跟攝像頭,卻給人感覺十分熟練,難道相川同學還有這種上鏡的天賦?”
早知道,就讓隊長風間就接受采訪了。
這是在收到最新的棒球周刊時,相川最真實的想法。
這樣的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呦!早上好!來自明虹的天才一年級投手——相川葉風。”酒井跳到相川面前,揮揮手。
“酒井前輩早……”相川尴尬地扯扯嘴角。
這個正是棒球周刊裡給相川的頭銜,其實相川的采訪篇幅很小,隻是在介紹東京高野選手裡面占據了幾行。
這種稱呼在一向誇張的日媒那裡已經算低調了。但是被人在現實裡這麼大聲的喊出來,就完全是另外一種感受了。
酒井前輩第一個大聲喊出了這個稱呼,本來也沒有什麼,這種天才稱呼也算得上是批量分發。
但前輩們發現了相川聽到這個稱呼後,強裝鎮定的臉上那一抹薄紅。
在捉弄了相川快一個星期,相川都已經快要脫敏的時候。
前輩們找到了新的捉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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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海和星出在跟羽杉工的比賽結束回去後,就被河合監督叫去辦公室了,雖然辦公室完全沒有傳出什麼聲音,但是兩人出來之後都是臉色發白,不知道河合監督到底對他們說了什麼。
之後兩人還被禁止投球和接球,隻能參加基礎的訓練。在下一場的三回戰中,也禁止這兩人出賽。不過三回戰的對手,實力并沒有像是羽杉工那麼強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