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雲水院的書房,向希瑤靠躺在圈椅上,聽着白芷念着方嬷嬷剛送過來的拜帖,還有畫錦在一旁時不時的拿着果子喂着,好一副悠閑自得。
張嬷嬷也在一旁聽着,畢竟是姑娘第一次做這些事,擔心姑娘有疑問。
帖子讀完,向希瑤也給它們分了類别,一類是拜帖,一類是請帖,拜帖都還好,用舟車勞頓就可推了,無須花費精力,但來自莊王府的請帖,是莊王的嫡長孫滿月在半月後,這可推卻不了,再說,也不想退,“給莊王府寫回帖就說會去”
“姑娘,那别的呢”白芷不太懂這些,這一堆少說有八家,就不管了?
向希瑤很是随意的道,“該怎麼就怎麼,遞了拜帖就要開門迎客,我爹這個知府還是别做了吧”
“是”白芷領命去做事了。
張嬷嬷想了想,還是多嘴了幾句,“姑娘是打算所有的拜帖都不接?”
向希瑤:“嬷嬷以為呢”
“初來乍到,如此會不會目中無人了些”張嬷嬷是擔心姑娘的名聲。
“所以,我讓白芷也寫了回帖”雖然是推拒,但她還是很知禮的給所有人都寫了回帖,這要是以前,算了,想那麼多幹嘛,過去的已然過去了。
張嬷嬷也就不多說什麼,夫人交待了,姑娘要怎麼做就怎麼做,她在一旁提點一些就可,“老奴知道了”
向希瑤知道嬷嬷是擔心,但就如嬷嬷所言,初來乍到,互相都在試探,由她這個不知事的小姑娘來胡攪蠻纏最為妥當,建安的水要攪起來才能清。
莊王府的書房内,吳明澤和莊王在對弈,棋盤厮殺的厲害,但兩人的臉色很是平靜。
“王爺,就不擔心?”吳明澤嘴上這麼說,但臉上是帶着笑的。
莊王一子下去,端起茶碗用了一口,“本王有甚可擔心”
“也是,王爺足智多謀,高瞻遠矚,肯定早就胸有成竹了”吳明澤這恭維的話,沒有讓莊王開顔,反而嗤笑了起來,“總兵這話,不是在說自己?”
吳明澤笑了笑,沒有理會這話,“京中有信傳來,那位好似對向家那個小姑娘另眼相看”
呵,這話居然有人信,莊王很是不屑,“本王那個侄兒,做事不會隻是表面那麼簡單”
“王爺不信?”吳明澤卻覺得有幾分可信,從未聽說有女眷能住在宮裡,向姑娘雖小,但聽說容色不錯,那位雖一直未選秀,但總歸是男子。
“你輸了”棋盤分出了勝負,莊王的黑子赢了。
吳明澤完全不關心棋盤,今日來此也是想要探探莊王的口風,“王爺棋藝高深,下官佩服”
莊王起身走到書案後坐下,“你啊,還是太年輕,一點風吹草動就慌”
“是”吳明澤也起身,站在書案前,一臉的虛心請教,“下官就怕向恒來此後做些什麼”
“他當然要做什麼,要是他什麼都不做,才是問題”莊王不是一個草包,當年能想出退到建安,就足以看出他的謀略來,“你隻要記住按兵不動就行”
“要是向恒插手水師衙門呢?”都知道水師衙門是總兵府管轄,但知府也有權利調遣,更可況,時至今日,六大營也不是都聽他的。
說起這個,莊王就很火大,就這麼點小事,三年都未有成效,要不是怕動靜太大引起京中的注意,早就插手了,“别的無所謂,齊騰飛,柏松這兩人你最好看住了”
六大營分别為虎營,豹營,飛水營,熊營,黑鴉營,柳營,其中最難搞,最頭硬的就是虎營和柳營。
想起這個,莊王就有些頭疼,“這麼久以來,你都未找出這兩人的弱點?”
“下官汗顔,實在未有漏洞,本想從虎營和柳營内部瓦解,可這兩營與鐵桶一般”吳明澤也很是郁悶,是人都有弱點,可這齊騰飛和柏松是個狠人,剛摸到一些矛頭,就被他們自己給解決了,那心狠手辣的勁,有時都讓他心驚。
莊王輕哼了起來,沐家軍出來的人果然不同凡響,沐家軍軍紀一向嚴明,齊騰飛跟了沐老将軍十年,早已刻在骨子裡了,可柏松呢,這家夥查不出底細,本是黑鴨營的小将,後在與水寇大戰中立了功,一步一步的被提拔上來,用了五年,就掌官了柳營,比起齊騰飛,柏松才是那個更要注意的人,“向恒絕無可能留任,三年或者五年,一定會回京,這期間,把齊騰飛和柏松看住了,必要時,你知道怎麼做”
吳明澤早就領教過莊王的狠毒,知曉莊王的意思,“下官明白了”
還要說什麼,行二過來了,“王爺,世子求見”
莊王:“讓他進來”
“那下官告退”吳明澤等莊王點了頭,退了下去,到書房門口剛好碰上世子景湛,行禮道,“世子”
“吳大人不必多禮”景湛臉帶笑意,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但與莊王府來往密切的吳明澤是知曉在這謙謙君子的背後藏着的是怎樣的暴戾血腥。
吳明澤每次見他都心顫,比起莊王他更不想與世子碰上,“王爺在等着世子了,下官告退”
景湛點了點頭,“吳大人慢走”之後提步進了書房,行禮,“父王”
莊王隻有這一個兒子,還是死去的王妃所出,自然是看重的,“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