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二進的院子,三人住很是寬敞幹淨,但也過于孤寂了,四周都是大樹,也不知是什麼樹,很高,明明都快夏日了,在這坐了一會,都感覺涼,好靜逸,又好寂寥,好似天地間隻剩自己,對于齊桐玉這種坐不住的人來說,簡直要瘋,也不知文姨他們怎麼能在這生活了五年,沒出去過嗎?與慈光寺有什麼關系嗎?
胡思亂想間,聽到了動靜,是文姨出來了,她身邊那個小孩就是她口中的八歲的小公子?可看上去隻有五歲啊,也太瘦了,感覺風一吹都就倒。
人走到齊桐玉的面前,文姨就道,“公子,這就是齊姑娘”又扭頭跟齊桐玉說,“齊姑娘,這是我家允公子”
齊桐玉很是知禮的行了禮,“叨擾允公子了”
這位允公子點了點頭,坐到了棋榻上,齊桐玉差點沒忍住翻了個白眼,明明就一個小孩,裝什麼老成。
文姨:“公子稍後,老奴去端藥過來”說完就退了下去。
齊桐玉可不是一個乖乖坐着不動的主,甚至很自來熟,“允安,你身子什麼問題啊,你有八歲嗎,我爹說身子不好都是沒練的緣故,你多出去走走,練一練,你是不是吃的不好啊”說着又說到了自己,“我娘肯定擔心了,也不知什麼時候能找道我,柏松哥哥那麼厲害,應該很快吧,可千萬别讓爹知道,要不然肯定又要罰我了”
這人真的好吵,允安都想把人扔去了,但在聽到柏松,又記得這位姑娘姓齊,“你是虎營齊将軍的女兒?”
“是啊,你認識我爹?”齊桐玉來了興緻,“你怎麼認識的,我怎麼沒聽爹提過”
允安隻是想确認,之後就不說話了,可齊桐玉完全停不下來,好在文姨來了,“公子,喝藥了”
齊桐玉聞着藥味都要反胃了,捏着鼻子,“文姨,生病不是該待在床榻上嗎,這出來受風不是病的更重”
文姨當然知道,可公子一直都很有主意,無人能勸,“快要好了,公子也躺累了”
允安端起藥眉頭都沒眨一口氣喝完了,文姨收了藥碗下去備膳了。
明明不是自己喝的,可齊桐玉感覺自己的嘴裡都是苦味,“你也太厲害了,都不用吃蜜餞的嗎”
允安不理她,齊桐玉也不覺尴尬,很是悠然自得的靠在榻桌上,“感覺這個地方,向姐姐可能喜歡”想着又搖了搖頭,“不,我的向姐姐還是在紅塵之中好了,要不然都是紅塵的損失”那麼美的向姐姐怎麼能留在山水中,也太暴殄天物了。
就在她碎碎念的時候,突然看到這個小孩在榻桌了上寫了救我兩字,齊桐玉吓了一跳,忙對上他的眼,剛要開口問,就看他小心的搖着頭又看了看廚房的方向,手繼續在桌上寫着,“你繼續說話,不要停”
齊桐玉吞了吞口水,繼續碎碎念,但眼神一直在遊離,到底怎麼回事啊,怎麼氛圍一下就變了呢?
允安以手指為筆,茶水為墨,在榻桌上寫着,“我是被這些人關起來的,出不去,你是這些年來唯一來的人,救我,我知道迷宮出去,可以帶你出去”
難道文姨夫婦倆是拐子?天啊,自己剛剛還認為文姨慈愛,齊桐玉慌了,怎麼辦啊?
“鎮定,不要顯露出來”又寫了一行字,可齊桐玉真的心梗,說的容易,怎麼可能不慌啊。
齊桐玉還在不停的碎碎念,腦子飛快的轉了起來,要不現在跑,不行,要過廚房那邊肯定會被抓,打肯定打不過,兩個大人呢,怎麼辦呢?
“用膳的時候,掀了桌子,把飯菜往他們身上潑”允安又寫下了這行字,可寫了這些字好似用了他所有的力氣,臉色都慘白了。
齊桐玉吓了一跳,“你沒事吧”這身子不會是被折磨成這樣的吧,拿文姨夫婦手段這麼殘忍?這麼小的孩子都不放過,也太喪心病狂了。
“人來了”這句是允安說出來的,話落文姨就走了過來,“晚膳好了,公子,齊姑娘,去用膳吧”
去膳房的話,還不知道裡面的布局,不讓就在這,至少知道大門在哪,好跑啊,齊桐玉想着就撒起嬌來,“文姨,我們在這用可以嗎,這還是我第一次在這樣的山水樹木之間,看如此壯闊,文姨,文姨,好不好,好不好”
“這”文姨拿不定主意,“公子?”
“就在這吧”允安淡淡的道。
文姨就和老伴把飯菜放到了榻桌上。
齊桐玉深呼吸了一口氣,有湯就好,還冒着熱氣,好,就它了。
等人都坐下,看文姨夫婦端起碗,齊桐玉猛的掀翻了榻桌,拉着允安就跑。
“哎呦”文姨夫婦一時不察,被燙的大喊。
齊桐玉不管不顧,一心往前跑,跑出了門,跑到了樹林裡,“你,你快說,怎麼走”
沒等到說話聲,回頭一看,怎麼喘成這樣,都上氣不接下氣了,忙松開了人,“你沒事吧”
允安臉色慘白的癱坐在地上,“死不了,繼續跑,不能停”
“可你這樣”半路可能就死了,後半句,齊桐玉沒說出來,但允安也能看出來,“沒事,走吧”
齊桐玉想了想,直接抱起了他,一直沒什麼表情的允安難得的神色大變,“你做甚”
“抱你跑啊”齊桐玉也不管他掙紮,抱起人就跑,“别動了,省點力氣,快指路”說着還掂了掂懷裡的人,很是可憐,“連雲哥兒都比你重,你真的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