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恒若有所思,皇上不是一個會被朝臣威脅拿捏的君主,更不在意什麼禮制規矩,但是男子本身的劣性是與生俱來的,自己與夫人恩愛所以不想有人夾在其中,也無法忍受夫人與自己離心,自古以來,三妻四妾是常态,更何況那位還是帝王,帝王之寵愛,是蜜也是毒。
這邊父母的擔心,向希瑤全然不知,坐着馬車去了莊子上,好幾天了,要是再不去,真的擔心馮俊就算沒死可能也被鬼醫給折騰的不行了。
向家這個莊子是來了建安後置辦的,不大,但風景很好,依山伴水,很是怡人,是個避暑的好地方。
去了客院,剛進屋就迎來了鬼醫的狂風浪雨,“小丫頭,二十壇梨花落,少一壇都不行,老夫被這小子折騰的都沒怎麼睡”
白芷真的是見不得他胡說,馮俊脖子上的針還在呢,“鬼醫,您老人家把人弄暈了放在這,需要你照顧什麼,你連飯都沒讓人吃吧”
“一個大小夥,兩三天不吃死不了的”鬼醫絲毫不覺的有什麼不對。
玲珑真的也沒辦法幫師父說話,是他老人家能幹出來的事。
向希瑤倒沒覺得鬼醫這麼做有什麼不妥,活着就行了,走到床榻看了看,很瘦弱,也不知是天生如此,還是被仇恨壓的,即使暈睡過去,眉間都是郁色。
“姑娘”玲珑遞過來一踏紙,上面都是馮俊的文章,鬼醫也拿了些看了看,“這小子還挺有才,還有幾分俠氣,怪不得”
向希瑤坐床榻旁的圓凳上,也翻看着,此人要是沒有這些事,該是一個有着俠肝義膽的文人雅士,假以時日,絕對能在朝堂有一足之地,“讓他醒過來吧”
針一拔,人就緩緩的睜開眼,畢竟滴水未進,玲珑給他倒了水,可他不喝也不說話,就這樣睜眼躺着,跟個活死人一樣。
鬼醫喝着酒,如看透一切的世外高人一般說道,“玲珑,不要管他,一心尋死的人,是救不回來的”這話也在提醒向希瑤,别抱希望。
向希瑤知道的,一身仇恨得報,除了一時的爽快後随之而來的就是累,是空虛,排解不了,隻能死了,“莊王父子都死了,别院裡的屍骨也都安葬了”向希瑤自說自話,也不指望馮俊有什麼反應,“你姐姐死的早,除了那張皮,什麼都沒有”
這是馮俊早就知道的事實,已然不能觸動他半分。
“有人感激你,有人佩服你,有人嗤之以鼻,甚至有人嘲笑”向希瑤放下手裡的文章,“不過,我想你并不在意這些,畢竟一心求死,我想成全你,但在那之前,有些事你該知道”
白芷很有眼力見的退了下去,等她再出現,手邊多了一個孩子,是遠哥兒。
遠哥兒從小就知道自己的爹不是世子,娘說爹是英雄,去為人伸冤去了,這就是爹嗎?
遠哥兒看了看向姐姐,等姐姐點了頭,走近床榻邊,“你是我爹嗎?”
這句話讓馮俊死氣沉沉的眼眸有了波動,扭頭看了一眼,這是遠哥兒,在王府見過,是世子的兒子,可他為何那樣喚自己?所以那個夢不是夢?
多年來仇恨支撐着馮俊,那麼屈辱的日子裡居然有過春夢,讓他一直以為是壓力下的幻像,甚至連人都為看清,隻記得桃花的香味,可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遠哥兒告訴他,那居然不是夢。
遠哥兒有些好奇,“你是生病了嗎?”
馮俊想要說些什麼,可發不出聲音來,玲珑忙倒了水過來,“公子請用”這下總該要用了吧。
馮俊潤了嗓子,但力氣還沒多少,總可以說些話了,“你是遠哥兒”
“我是啊”遠哥兒畢竟是個四歲的孩子,又第一次見到爹,話很多,“你幫人伸冤成功了嗎,能回到我身邊了嗎,還要去幫别人嗎”
向希瑤被逗的樂不可支,也不想打擾他們父子倆說話,帶着白芷她們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