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齊聲請罪,“臣等不敢”
皇上這話的意思都能聽的懂,可怎麼能甘心,籌謀多年,都不是隻為眼前,圖的是之後的十年,二十年,甚至百年。
太子雖定,可人人皆知不過是權宜之計,等皇上有了親子,自然也就沒太子什麼事,所以這些老臣,謀的是後妃的肚子,且更是嫡子。
禦史台的甯大人從不摻和同僚之間的争鬥,拉攏,剛正不阿,從不講情面,朝堂上的這些大人哪個沒被他參過,就連皇上也沒逃過,此刻在皇上的威壓之下,站了出來,“皇上,立後是家事但也是國事,皇後是天下所有女眷之榜樣,受天下人膜拜,家世,品性,舉止,缺一不可,不知皇上屬意是何人”
滿朝文武也隻有甯大人敢這麼問,也隻有他沒有任何私心,安長福想,甯大人能安然無恙至此,得虧是有皇上這樣的明君,要不然真的早就身首異處了。
景墨塵沒有賣關子,“朕的皇後是内閣學士向恒向大人家的嫡女”
此言一出,不等向恒說什麼,就有人站了出來,是翰林學士簡叢林,“皇上不可,此女未進京就有傳言,傳言真假不論,總歸名聲有瑕如此怎麼為後”
向恒怎可能聽着有人如此說女兒而無動于衷,臉色都沉了下來, “荒唐,什麼叫真假不論,照簡大人所言,之前傳簡大人草菅人命時,是否也不該讓大理寺查明真相”
簡叢林曾被誣陷,可這是七年前的舊事,那時他還隻是一個侍讀,得罪了權貴,遭陷害,被打入大牢,要不是大理寺插手,他必會落的個含冤而亡,“向大人這是強詞奪理,這兩件事如何相提并論”
“為何不能,女子名聲如性命般重要,不去查源頭,卻以訛傳訛,不辨是非,如此糊塗,怎堪授業施恩”向恒寸步不讓,敢說他女兒,就要做好被剝層皮的準備。
簡叢林臉通紅,不知是氣的,還是燥的,沐輕懷搖了搖頭,你說你沒事惹向恒幹嘛,就他那嘴皮子,曾一次對上二十人,說的對手灰頭土臉,節節敗退,還曾把太傅說的氣暈過去,就這戰績,誰敢與之争鋒。
戶部侍郎錢大人倒是個有腦子的,不提别的,說起了過往,“皇上,向大人說的有理,可向姑娘五年前大鬧東宮後院,仗責太子恃妾是衆所周知之事,如此不尊禮法,不守規矩,怎可擔一國之母之重責”
沈瞻一直未言,聽到此有些後悔,原來五年前離她如此近,卻錯過了,要是那個時候,見到了,如今是否就是另外的局面。
齊鶴林差點都要笑出來了,什麼不好提,提這件事,“不是,錢大人,要是本官沒記錯,當時禦史台還參了向大人一本,說他管教不嚴”
錢大人不知齊鶴林打什麼主意,可朝堂之上,不可妄言,“是”
“那錢大人怎麼忘了,禦史台這一參驚動了太後,太後言,向姑娘是奉了她的旨意整頓東宮,所行所言都是太後所準”齊鶴林笑着說着反諷的話,“這才五年,錢大人就忘了,是否是戶部近來太忙,大人昏了頭”
“你……”錢大人被堵的不知說什麼好,這齊鶴林和向恒就是一丘之貉。
齊鶴林沒再理會,而是躬身行禮,“皇上,臣認為既然是皇上的家事,隻要皇上滿意,臣等無需多言”
幾位老臣一直未開口,好似并不在意一般,其實到了這個時候,也說不出什麼來,能拿捏的無非是那些傳言,那些尊卑,可有太後,皇上護着,向家希瑤這個後位穩了,不過,離大婚還要有段時間,會發生什麼就不好說了。
禮部的人得到徐國公的示意,站了出來,“皇上既然要立後,不如與選秀一起,既能充盈後宮,也能普天同慶”
這是打誰臉呢,就連沐輕懷這個不懂人情世故的都聽出來他的算盤珠子了,“可笑,哪朝會把封後大典與選秀一起辦啊,這不妥妥打未來皇後的臉嗎,再說了,皇後乃是國母之尊,怎可與秀女一起,不成體統”
禮部的人燥的耳朵都紅了,“沐大人此言差矣,有過先例的,皇上,臣等也是拿不定主意,這才請示一二”
不想再聽他們扯頭花,景墨塵從龍椅上起身,“一切等封後大典過後,着欽天監,禮部,司禮監,内務府一起操辦封後事宜,朕親自過問,諸位把心思藏好了,迎娶皇後前,朕不想見血”
都不是蠢人,都知道皇上的未盡之意,要是敢有異動,死就是下場,“臣等不敢”
景墨塵眼底神色晦暗不明,沒有再多說什麼,離開了大朝殿。
安長福唱和,“退朝”
衆人忙行禮,“恭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