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空氣好似凝結成了無數鋒利的冰,刺骨的冷讓沒有功力的甯為安很是痛苦,可即便如此,那跪着的身姿絲毫未彎,不過那滿頭的冷汗足以看出他的忍耐。
向希瑤出現的一瞬,滿室的威壓消散,讓甯為安有了喘息的機會,也讓他明白,皇上對向希瑤的在乎足以讓她安全,這樣就好。
“這是怎麼了?”向希瑤是真的好奇,不難看出景墨塵是真的怒了,就是這樣才奇怪,都知道甯為安是景墨塵的人,到底犯了多大的錯,能讓景墨塵發如此大的火?
等了一會,無人回應,向希瑤看了看站在窗邊背對着的某人,怎麼回事?與自己有關?不然怎麼不理人?
這沉默的讓人窒息,可她沒心情去哄人什麼的,不說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算真的是自己惹到人,也要看她是否有心情去哄人。
既然都不說話,那就都不要說了,向希瑤坐了下來,很是無所謂的道,“甯大人給我倒杯茶如何?”
甯為安是真的有些錯愕,頗有些不知所措,可随後想到她好似一直如此,隻做她想的,不會在乎其它,起身掩下眼裡的笑意,走過去倒了水很是恭敬的敬上,“姑娘,請”
向希瑤沒有接,而是打量着眼前的人,這副皮囊是陌生的,但從不懷疑自己感覺的她很清楚的知道,一定有什麼地方不對,“我記得我曾問過甯大人是否與我認識,當時的甯大人說的是一面之緣,不知今日我再問一次,甯大人的回答是否還是與當初一緻”
如此直白的試探讓甯為安知道自己還是露餡了,但聽她口氣該隻是懷疑,“姑娘說笑了,在望溪水榭之前下官并未見過姑娘”
他不能說,他很清楚的知道要是自己實話實說,眼前人或許就不會再給自己靠近的機會了,沒有前緣的糾纏才能毫無顧忌的以禮相待,那些前塵往事對于她來說是痛苦的,而往事中的自己也是那痛苦的一部分,不能讓她再次翻出那些過往。
向希瑤一直盯着他,未察覺出不對來,難不曾真的是自己多想了?或許是,畢竟總不能人人都能借屍還魂吧,想了想,便要伸手接過茶碗,可還未碰到就見茶碗在甯為安的手裡碎開,甯為安下意識一握連帶着把碎片都握進了手心,血腥味蔓延開來而向希瑤一滴水都未淋到,她被不知什麼時候過來的景墨塵摟住了腰拉到了懷裡。
向希瑤莫名的擡眸看向抱住自己面無表情的人,要不是腰上的手臂箍的太緊,還真的以為他毫無波瀾呢。
安長福聽到動靜,顧不得規矩推門而入,着急的不得了,“主子,沒事吧”,說完就後悔了,問什麼問,這麼清楚明白還有什麼不懂的。
白芷和玲珑也跟着進來,一地狼藉不在她們的眼裡,隻擔心姑娘,但看姑娘在皇上的懷裡該是沒事,“姑娘?”
向希瑤微弱的搖了搖頭,“沒事”又看了看那手上滴着血的甯為安,“帶甯大人下去治傷”,話剛落,腰間的手臂又用力了幾分,果然,與自己有關。
白芷自然能感受到主上的漠然,有些猶豫怕要是照做會讓主上對姑娘不滿,可玲珑這個傻丫頭沒心沒肺,姑娘說什麼就做什麼,走到甯為安的身側,“甯大人,随奴婢來吧”
甯為安心底是不想離開,皇上的火還沒發出來,從到此就一直讓自己跪着,不,該說是自己主動請罪的,可皇上一句話也沒有問他,如今這樣離開,是否會出事?
腦子轉的飛快的白芷已然摸到了一些苗頭,眼看甯為安要說些什麼,眼疾手快的抓住他的手臂,“甯大人還是跟奴婢出去收拾一下吧”、
一個文人怎麼都不可能是白芷的對手,甯為安也發現自己手臂動不了,對上她的眼看到了警告,知道她在提點自己,便按捺下擔心,行禮道,“皇上,姑娘,臣先告退”
安長福跟在他們身後,出去後關上了門,頭都不敢擡,主子明顯就在壓制戾氣,主子啊,主子,您身邊的可是姑娘啊,可千萬别氣昏了頭啊。
人都走了,可景墨塵依然抱着向希瑤站着不動,向希瑤倒是不讓自己受累,放松的靠在他的懷裡。
自古以來,柔能克剛,嬌柔撞上冷硬,瞬間那堅硬就松動了,好似怕傷到這抹柔。
景墨塵垂眸看着懷裡人的慵懶,有些不解,她不會察覺不到自己的不對,是有恃無恐還是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其實這事根本與她無關,不說不止甯為安對她有念想,就是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在訴說着她也在奇怪,景墨塵眼裡的郁色漸漸褪去,“不怕?”
“要不要坐下說” 她是不累但這人要一直這樣嗎,雖然身子放松了,但其實一直緊繃着情緒,“你該是要好好與我說道說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