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三刻,萬物寂寥,白日熱鬧的街道被黑夜籠罩,不見喧嚣,突然馬蹄聲,車輪聲響起,打破了這靜逸。
沒有徽記但莊嚴肅穆的馬車如劍劈開了黑暗,卻沒有帶去一絲亮光,反而讓這黑夜多了幾分淩冽,好似在預示着什麼。
甯府,甯為安看着突然出現在廳堂的兩位蒙着面的黑衣人,眉心緊鎖,“不知兩位從何而來,所為何事?”
還真是文绉绉的,十八渾身刺撓,示意十六說話,他要消化消化。
十六忍住了翻白眼的沖動,真是麻煩,可也記得眼下是個是什麼情況,轉頭對甯為安道,“甯大人稍安勿躁,我家主人要見你”
甯為安:“不知你家主人是?”
十六自然不會說什麼,“甯大人等着就是”
如此倨傲,不似一般家奴,雖蒙面但眼神犀利周身更有殺氣萦繞,是殺手但又不似一般殺手那般血腥味濃郁,甯為安知道這樣的人既然不說那麼怎麼問都不會問出來,“既然如此,在下就在此恭候”,雖然看上去是既來之則安之,但他的心裡有些不安,也不知尹姑娘是否已經離開?
今夜的一切都讓人有些猝不及防,尹姑娘的到來足以讓人疑惑,從未有過來往的人來求自己給她一個機會,一個見向希瑤的機會,如此荒唐的請求,他如何能應,可還未說出口的拒絕在看到這位尹姑娘的容色後吞了回去,不是因為好看,姝麗,而是太像了,不是像向希瑤,而是與當年的尹瑤希有八分像,尤其是那左眼角下的血痣,要不是早知道向希瑤才是那位,他或許會認錯,但眼神騙不了人,眼前這位國公府表姑娘的眼神過于清透了,而那個人的眼如五色琉璃,随她自己的想法而變,多是勾人。
甯為安想起國公夫人是尹氏族人,說不是真的是尹瑤希的後人,那麼這位表姑娘有些相似也不足為奇,但終究是皮囊,相通後的他自然更不能讓她見向希瑤,可還沒等送走人,就有人闖了進來,孤男寡女,不好壞人名節,隻好讓人送尹姑娘從後門離開,也不知是否順利。
十八靠在牆邊,心裡默數一,二,三,三字落地,就見又出現一個黑衣人手上拎着一個白衣女子,女子帶着帷帽還帶着面紗,看不出容色,但很肯定就是那位國公府的表姑娘。
“人在這”白茗把人扔了下來,之後又消失不見了。
十八搖了搖頭,自從知道白芷跟了姑娘,不會再回暗部,這人的臉色就沒好看過,讓她接下白芷的副統領的位置還不情不願的,真是不知道在想什麼。
“甯大人” 尹瑤池很是害怕,雖父母雙亡孤身來了京城,但并未遇到真的危及性命之事,可就在剛剛被人拎着衣領到了半空,吓的大喊了起來,可随後不知怎的,就發不出聲音來,被扔到地上本能的朝甯大人求救,猛的愣住了,自己這是又能說話了?
甯為安就算再無情,也無法對一張如此像尹瑤希的臉無動于衷,上前扶起人,也沒有多餘的舉動,等人站好,很是守禮的離了兩步遠,沉着臉對上十六,“不知兩位這是作甚”
“甯大人這話就明知故問了” 不用十六說什麼,十八就嗤笑了起來,“深更半夜的讓一個姑娘家走後門,也太過分了不是,不用謝,舉手之勞罷了”
要論不要臉,除了鬼醫之外也就十八了,“都坐吧,别站着了,還要一會呢”
不是,這到底是誰府上啊,你還安排了起來,十六從甯府下人的臉上看出了他們想說的話,心想,這才哪到哪啊,要不是一會主子過來,十八非說的他們懷疑人生。
甯為安此刻算是明了,尹瑤池是走不了了,所以目的不止是他,到底是誰為了什麼要如此大動幹戈,要知道看不慣他的人很多,但也不會如此明目張膽的在京城動手,隻有那一位,可為何,一條命而已,哪值得如此興師動衆,更何況還牽扯到一個無辜之人,難道不是,那又會是誰。
尹瑤池緩了過來,有些擔心的看着甯為安,他是想到什麼了嗎,是很難辦嗎,要不然總是平靜的臉上為何多了憂色,見不得他如此,上前到了他的身側,“甯大人,你是朝廷命官,不是什麼貓貓狗狗都能對你不敬的”
本意是想勸慰,可這話一出來,不說十八了,就連十六都有些不屑,閨閣女子,沒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