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崖邊的景色很美,郁郁蔥蔥,生機一片,可要不是馬車能從别處到寺廟裡,向希瑤是絕對不會爬上來的,太累了,香客們也是厲害,這麼高的山,為表誠意都徒步上來,好吧,她做不到。
“向姑娘”田禾末行了禮,與她并肩而立,眼神也落在了景色之中,“臣女沒想到水榭一别居然在此又見到姑娘,姑娘比上次風姿更甚”
額,這誇的不怎麼得勁,“我喜歡聽好聽的話,但不喜歡拐彎抹角”向希瑤慢慢的走着。
田禾末自然也跟上了,“住持說娘沒什麼大礙了,臣女過來是想替娘與姑娘說聲抱歉,這次之事是娘的錯,是她對姑娘不敬在先,但姑娘也還了,是否可以扯平”
“扯平?” 向希瑤笑了,“你能來與我說這一番話,就該知道在我這從沒扯平這一說”要知道,扯平就等于輸,她不是很喜歡這個輸字。
“臣女知道”就是知道了她對與她作對之人從不心慈手軟,才會來此一趟,不過是不想讓娘在失去名号後再被罰,娘承受不住的。
向希瑤停了腳步,一個轉身,與田禾末相對而立,田禾末吓了一跳,差點未收住腳步,與她撞個滿懷,穩住身子後又退了一步,“姑娘?”
窈窕聘婷,柔順敏佳,深不見底的黑眸之下隐隐而現的是野心,确實是個皇後的好料子,向希瑤挺好奇的,“你照着皇後的一切生活了這麼多年,還記得你本來的樣子嗎?”
什麼意思?田禾末楞住了,她聽不明白向姑娘說的話,但為何心跳快了起來,好似有什麼在翻騰。
怎麼了?發呆嗎?向希瑤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這麼難?”
“臣女從未想過這個問題,甚至都不覺得這是個問題”從記事起她就是如此,她又該怎麼去回答她本該是什麼樣子。
“因你兩次都對我很有禮,所以我送你一份禮物,好好想想這些年你有真心的大笑過嗎,有大喊大叫哭過鬧過嗎,有與人撒潑打滾過嗎,你是喜歡與衛家姑娘一起還是喜歡陪着你娘來上香,又有與人說過藏在心底的話嗎?”向希瑤一連幾個問話,“問問你自己的心,讓它來告訴你,我想你能騙所有人,但不會騙你自己,這就是我送你的,至于你娘,呃,我呢,善惡分明,閣老夫人幾次三番的惹到我頭上,不回敬點什麼,我怕我半夜會讓人去她床邊吓死她”
什麼?田禾末掩不住詫異,她到底知不知道她自己在說什麼,當朝閣老夫人,即便沒了護國夫人的尊号,仍還是一品诰命,她如此任性妄為,是妄言還是真的敢?
向希瑤可沒心情給她解惑,轉身要繼續往前走,誰曾想沒注意腳下,踩到了石頭,一個不穩,往旁邊栽去,這可是山崖邊,直接摔了下去,田禾末下意識伸手要去拽但也沒來得及,真的是猝不及防,一瞬之事,就連玲珑的驚呼都是在姑娘掉下去之後發出來的,陶之英和文心夫子也慌了,趕緊從碧波亭裡跑了過來,白芷已經很快的跳了下去,看到了姑娘,加快落下,可就快抓到姑娘時,突然冒出了幾個黑衣人與她動起手來,一下就錯失了姑娘,白芷剛要喚人出來,就看到姑娘給自己使眼色,沒辦法,隻能眼睜睜的看着姑娘被劫走,雖知道有人跟着姑娘,但還是不放心,速戰速決解決了眼前的黑衣人,追上過去。
玲珑都要瘋了,等不及就要去山腳,剛跑到寺廟口就遇上了過來接人的皇上,就如看到了救星,剛要喊出聲,就被不知從哪冒出來的阿九捂住了嘴,要知道此時寺廟人可不少,真的傳出去什麼麻煩了。
安長福臉上都擰成一片了,這是幹什麼呢,還有沒有點規矩的,剛要開口訓上兩句,就聽到了暗部的哨音,不好,出事了,朝主子那看了一眼,主子人已不見了,他沒有跟上,而是沉了臉,低聲與玲珑道,“不許吵,不許喊,姑娘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嗯嗯嗯,玲珑拼命的眨眼,她已經知道了,阿九松開了手,玲珑也顧不得生氣,要去山下,被安長福攔下了,“有主子在不會出事,現在要去把寺裡面的事情解決了”
玲珑聽懂了,“知道的人不多,陶姑娘和文心夫子不會說出,唯一的變數是田閣老府的五姑娘”
怎麼是她,不太好辦,安長福想了想,“阿九你先過去看着,不讓她與别人碰面”
阿九應聲是消失在了原地,安長福又交待起玲珑來,“一會你同我過去,告訴她們姑娘被主子接走了,怕她們擔心讓你過去說一聲,就腳崴了,其餘沒事”說了一堆,這丫頭怎麼沒點反應,“哎哎哎,你到底有沒有在聽”
“我聽着呢”玲珑又不是真的蠢,如何能不知名聲的重要,可還是擔心,“姑娘真的沒事嗎?”
“一定沒事,你緩緩神色,你這樣一定會露餡”安長福不擔心,有主子在,出不了事,也不知是什麼人敢如此大膽,算了,不想這些了,要先把寺裡穩下。
文心夫子,陶之英,田禾末三人臉色都白了,陶之英腿都軟了,癱坐在山崖邊,腦子一片空白。文心夫子冷靜下來打算去找無悔大師,他該有辦法,也不知向姑娘身邊那個丫鬟能否救人,可還沒走兩步,就被侍衛打扮的人攔住了,“三位請稍後”
“你,你是向姑娘的護衛”陶之英見過,爬起來跑了過去,“向姑娘人在哪,有沒有事?”
阿九手足無措了起來,不是,你說話就說話,别抓他手臂啊,安長福那個死人,怎麼還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