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杏送走了禦史府的人,回來見郡王妃如此,又看向了一旁的桃李,用眼神問她郡王妃有沒有吩咐?桃李搖了搖頭,雲杏想了想,倒了茶水上前,“郡王妃,老爺既然已經安排好了一切,你也就不要想了,再說這都是長輩之間的事,你也不好問”,老爺是個狠人,對外宣稱夫人病了要靜養,奪了夫人的人的管家權還把夫人關在了她自己的院子裡,這是要夫人自生自滅啊,可夫人做出那樣的事來,老爺沒休了她已然是看郡王妃的面上,讓郡王妃知道,也是在告訴郡王妃不許插手。
是啊,今日來人口中的那些話,周婉沁如何不懂,爹是在告誡她,不許求情,更不許回府探望,還特意點到安兒,不過是想讓她知道什麼才是重中之重,可那是她娘,難道真的要眼睜睜的看着她死嗎,“你們說爹能留娘到幾時?”
這?雲杏和桃李四目相對,都看出對方眼裡的震驚,郡王妃是說老爺會殺了夫人?不會吧,“郡王妃會不會多慮了,老爺該是不會要夫人性命的,最多也就冷落夫人”
“不會嗎”周婉沁似笑非笑,“你們太不知道男人了,這是奇恥大辱,還當着姨父一家的面,爹那人看似什麼都不在意,其實要面子的狠,沒有休了娘不過是為了瑤兒的後位,皇後的娘家人所帶來的利益讓他能忍下這份羞辱,但不會很久,隻要娘在府裡一日,他一日就不得安生,會不停的想着那日的恥辱,終有一日會除去娘”
說實在的,雲杏更擔心郡王妃,為何她能如此平靜的說出這樣駭人聽聞的話,她到底是想幫忙還是不想理會,好似從東宮出來後,就再也看不清據郡王妃了。
“可郡王妃你能做什麼呢”桃李沒那麼多彎彎繞繞,一心為郡王妃,“你是嫁出去的姑娘,怎麼也管不到長輩的頭上,再說了,老爺說的沒錯,現在重要的是世子,難道要去求表姑娘,可表姑娘也該是不會理的吧,奴婢都怕表姑娘一家要與禦史府斷了幹系了”
這也是周婉沁最擔心的,幾次得瑤兒的幫忙,還不了恩情也就罷了,還總連累她受氣,“去備些禮,給姨母遞帖子”,不管怎麼說,該去說着對不住的,不求以後,但求心安。
周婉沁不是一個沒腦子的人,不會把娘所遭受的算到向家的頭上,如今的局面是娘自作自受,對向家來說也是無妄之災,既然知道了,自己不上門顯的也太沒良心了些,不說向希瑤對她的幫忙,就是姨母從小到大對她的好,她也必須走一趟。
雖然現在郡王府後院沒幾個女人了,但每一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周婉容一直有讓人盯着主院,知道了禦史府來了人,但沒打聽的出來是什麼事,琢磨了半晌也沒什麼頭緒就放到了一旁,如今對她來說,最要緊的是要把沈瞻給收拾了,她撈起袖子,手臂上的青紫,一條條的鞭痕都是那個廢物留下的,不止手臂,全身上下就沒有好的地方,她擡頭看向妝鏡中的自己,都已經認不出來了,鏡中的她醜陋無比,眼裡的恨都扭曲了容色,真是好啊,好的很啊,伸手摸向鏡中的自己,喃喃的道,“放心,我不會讓你白白受這些罪的,最該死的那個還被萬千寵愛着,她才是那個不該存在的,等着,我會把她帶來,讓她給你忏悔的”。
要是有人看到,一定會覺得很詭異,對着妝鏡自言自語,還笑了起來,多少有些瘋癫了,可周婉容透過妝鏡好似看到了向希瑤被沈瞻折磨的場面,太讓人開懷了。
這郡王府的後院還有一位妾室雲湘,她自然也不放心主院,也讓人盯着,不過她不是想要争什麼,隻是為了自保,為了她自己和女兒,她對郡王本就沒什麼感情,不過是借他手離開教坊司罷了,而這一切也有郡王妃的推波助瀾,郡王妃不是壞人,但防人之心不可無,相安無事最好,不過,那位周恃妾就不是那麼安分守己的了,都被太後這樣敲打了,居然還有心思折騰,真的不怕把她自己給玩沒了,反正啊,與她無關,她啊,看戲就行。
不想摻和任何的雲湘卻沒有想到,還是會被逼的趟了這趟渾水,用了午膳歇了一會起身後就找不到嬌姐兒了,郡王妃又出了府,急的團團轉的時候,周婉容抱着嬌姐兒出現了,雲湘一把奪過女兒,顧不得别的,抱着女兒去裡屋仔細的檢查了起來。
無人招呼周婉容,她也不尴尬,自顧自的坐到了榻上,下人們面面相觑,這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