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死水一般的寂靜,所有人都被向恒不同與往日的作風給吓住了,都說向大人溫和友善,親民大義,是好人是好官,可眼前的向大人好似惡鬼,殘暴兇狠。
小竹子捂住脖子張大嘴巴,又是咳又是大喘氣的,聽的人也很是揪心,但這些都比不過他眼底的驚恐,他知道的,向大人是真的想掐死自己的,雖然平日說着不怕死,當真正面對的時候還是本能的害怕。
雲湘的心也止不住的慌亂了起來,明明她什麼也沒做,明明被掐着的人是小竹子,可為什麼她卻覺得自己的脖子很疼呼吸不順暢了起來,幾個丫鬟更是被吓的都打起了嗝,之後就是求饒聲響起,就怕慢了向大人會要了她們的命。
太吵了,還是毫無意義的聒噪,老夫人頭都要大了,讓方嬷嬷找人過來,把這些人都先帶下去,方嬷嬷應聲是,讓桃李幫忙,把人都領了下去,這下終于安靜了,除了小竹子時不時的咳幾聲,“人是在臨清院不見的,即便臨清院真的什麼都不知也逃不開幹系,向大人的态度你們也看到了,說不說都逃不掉死,可小郡主還中着毒,就算你們不怕死,那麼小郡主呢”
以為這位老夫人會如她面相一般的和善慈祥的雲湘不可置信的擡頭望了過去,好似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一般,“嬌姐兒不過是稚兒,老夫人怎可如此”
“老身為何不可”,老夫人本就是個幫親不幫禮的人,她的外孫女還不知道在哪受着苦呢,又怎麼會去關心别的人,“人在你院子丢的,藥是院子的人拿出來的,你告訴老身你什麼都不知道,這話你自己信嗎”
雲湘冤嗎冤的,她什麼也沒做,女兒就中了毒,自己還不知是否能活下去的局面,可她真的不冤嗎,也不見得,要是一開始她就告訴了郡王妃,說不定就沒有後面這些事,當時沒說不過還想着或許周氏姐妹之間的争鬥能兩敗俱傷,那麼她也能坐收漁翁之利,就是這樣的念頭才有了如今兩難的境地,“妾身知道的會說出來,求老夫人,向大人能出手救嬌姐兒一命”
無人給她承諾,她也知道别無選擇,讓周婉容逃之夭夭,是絕對不可能,于是把事情從頭到尾的說了出來,說完後,“妾身所言絕無虛言,周婉容才是那個要害人之人,她要的是向姑娘,妾身可以發誓”
老夫人和向恒沒有說話,雲湘該說的都說了,至于其它的什麼都做不了,隻能等待,等死也罷等活也罷,總歸她問心無愧。
這時白霜醒了過來,頭痛欲裂,按理說,以她的武功這點迷藥并不能讓她中招,更不該比沒有内力之人醒來慢,而這也是這迷藥的厲害之處,對于沒有内力之人這迷藥也就是普通的蒙汗藥,可對于如白霜這樣的人來說,這藥就好似那祛功散一般,讓人内力流失,“老爺,夫人是被周婉容領過來的人帶走的”,白霜忍着頭疼,忙把暈過去之前見到的說了出來,而且周婉容好似很怕那個人,可惜的是當時的自己沒有看清那人的樣子就暈了過去,是自己的錯,太大意了,“屬下護主不利,請老爺責罰”
白霜很是自責,是她疏忽了才讓歹人有機可乘,要是夫人有個萬一,她就是死也無法贖罪,向恒沒有心思理會這些,夫人還不知在何處,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害怕,隻要想到這些,他心裡的怒氣和冷意就不停的翻湧,好一個周婉容,好一個郡王妾室。
向恒為何沒有任何的安排是因為進郡王府時就讓白露去找周婉容了,當時的他沒有想那麼多,隻是想着或許周婉容知道些什麼,不想耽誤了時機,這才讓人去找,誰能想到,居然會是這樣。
郡王府很大,白露沒有來過但大緻清楚布局,沒有多廢功夫就找到了周婉容的院子,還沒進去就聞到了血腥味,不好,出事了,進去一看,隻見郡王渾身赤裸的死在了床榻上,雙目怒睜,地上也有幾具小厮,丫鬟的屍體,都是一劍斃命,找了一圈,不見周婉容,反而在櫃子裡找到一個吓的渾身發抖雙目無神臉色蒼白的丫鬟,問了幾句隻會說不要殺我,無奈之下,打算先把人帶着讓太醫看看再說,從屋裡出來就聽到一聲大喊,忙過去,居然是周婉容,她這是被人扔下來的?白露警惕的看着四周,卻絲毫沒有察覺到異常,是誰,能有如此功力?要不要追上去?不容她多想,周婉容就開始吐血,怕她真的在老爺問話之前死了,趕緊拎起人就走。
臨清院被清過院了,寂靜一片,白露回來交差,“老爺,人帶來了,郡王爺死了,沒有見到是何人”
向恒不在乎郡王爺的死活,他要的是周婉容,“太醫,本官要問話,你該知道如何做”
“是”太醫自然明白,蹲下給周婉容把了脈,是個命大的,被人從空中扔下隻是斷了骨頭,五髒六腑雖有損但都不嚴重,無非是會疼上好一陣,但這種疼男子都不一定能忍受的了,何況是一個女子,可惜啊惹的是向恒這個視妻子如寶的人,不然用麻藥還能助她緩解,現在她也隻能硬抗了。
周婉容全身上下都在疼,恨不得暈過去才好,更是向太醫詢問是否能先讓她不這麼疼,太醫怎麼敢,什麼話也沒說,就起身退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