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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第七章 決命判官(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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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初八。

蘇州城外。

樹梢上凝着厚厚一層凍結的雪霜,地面除了一條清理出來的道路,鋪滿了薄冰。袖口、衣領稍有一絲未捂緊,便叫那寒風鑽了進去,直鑽骨縫,凍得直打哆嗦。饒是如此,天剛亮,寒山寺前已等候着不少乞丐,隻因今天是花家慣常施粥的日子,布施的又是那位最為心善的花七公子——花滿樓。

雖是時辰未到,花滿樓聽說已來了不少乞丐,不忍他們受凍,囑咐各家丁提前布置。不多時,三條長桌擺出,三口熱氣騰騰的大鍋同時端了出來。時值臘八,粥自然是臘八粥,白米、江米、栗子、棗泥、紅豆、桃仁、杏仁、花生,一應俱全。暖洋洋、甜滋滋,一口下肚,直從喉間暖到了心裡。乞丐們餓得久了,嫌一碗不過瘾,又捧着碗再來讨,花滿樓也不阻攔,囑咐家丁再給他們盛。不過這等好事沒持續太久,吃的快的頂多剛吃了三碗,寺前已經排了三條長隊。大夥兒仗着花滿樓性子好,拖家帶口、手上拿着鍋碗瓢盆什麼樣的都有。花滿樓察覺今年來的人較多,喚來留作輪換的家丁,分出兩個維持秩序,另些人則再去買些食材。

“施主大善。”主持緩緩而出。一衆做完早課的和尚也一并出來幫忙。

花滿樓雙手合十施禮,而後道:“今日有勞衆位師父了。”

“行善之事,如何稱得上累?”主持笑道,“懷善念,行善舉,必得福報。施主所思之人,今日必能得見。”

“借方丈吉言。”施粥隻是慣例,主持的話語卻叫花滿樓心底生出些許期盼來。他握住腰間木牌,拇指輕輕摩挲,其上“安”字周圍已經有了些許凹陷。

負責布施的家丁與和尚換了幾輪,臨近午時,排着的隊伍終于縮短到了肉眼可見的長度。花滿樓囑咐完後續事宜,又向主持道了聲歉,這才起身往城内去。

與此同時,蘇州城内。

賞芳榭的門開了一半,走出來一個粗布短打的中年漢子。此人身量不高,身材精壯,面色微黃,短眉毛、三角眼、塌鼻子、厚嘴唇,算是個放在人群中也不出衆的臉。他打了個哈欠,突然腳下一趔趄,身子歪了一歪,從懷中滑出一截紅繩。漢子很快穩住身形,将紅繩塞回懷中,輕輕地拍了拍。

便在此時,猛地有人撞了一下漢子的胳膊。漢子正欲破口大罵是哪個不長眼的,轉頭瞧見撞他的竟然是一個妙齡女子。女子一襲紅衣,俏麗的面容直叫那刺骨寒風都輕柔了許多。尤其是那一雙眸子,好似一汪清泉,讓人恨不得沉溺其中。相較之下,昨夜那些個軟玉溫香頓時都成了庸脂俗粉,比不上面前女子的一根發絲。

紅衣女子自然就是雲初霁。雲初霁對這漢子知之不多,隻知道他名為朱柳,為人貪财且好色,掙的銀子多半都用在了風月場所。前些日子,他奪了别人的傳家玉佩,雲初霁此行的目的,便是拿回玉佩。介于答應了不能強取,她特意将石子打到那漢子腳底,本打算借着這一撞,将滑落出的紅繩連帶玉佩一并抽走,沒想到這人将那物件看得如此緊,如此隻能用她不甚喜歡的招數了。

雲初霁面露歉意,刻意做出纖弱的模樣,輕聲道:“對不住,怪我不小心撞到了閣下。”

朱柳隻盯着雲初霁發愣。雲初霁隻得稍大聲又說了一遍,才将他的神智喚回。

“我這身體,再撞個百十遍都沒事,姑娘莫要介懷。倒是姑娘,這一撞可不清,姑娘可有傷着。不如我先送姑娘回家?”

朱柳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雲初霁,說罷更是想要上手攙扶。

雲初霁後退半步讓開,強忍不适,故作哀傷道:“我已經……沒有家了。閣下可知曉附近哪裡有客棧?”

朱柳一下沒得手,連忙殷勤道:“就離這兒不遠,我帶姑娘去?”

轉過兩個路口,即是一家客棧——君悅客棧。

店小二一見來了客人,立刻迎了上來。

“兩位,打尖還是住店?”

雲初霁轉身向朱柳,道:“多謝這位大哥領路,我……”

朱柳哪舍得就此離開,忙打斷她的話,說道:“姑娘客氣。我正巧也要住店,不如相鄰,也好有個照應。”

這般主動倒是方便了雲初霁。她收回原打算挽留的話,莞然一笑,道:“那便照大哥說的。”

盈盈笑容,好似春日裡纏綿細雨,于湖面泛起陣陣漣漪,騰起淡淡霧霭,醉人更勾魂。朱柳亂了心湖,醉了雙眼,連身子都酥麻了半邊,腳步虛浮,飄飄然間連怎麼付了錢款,怎麼走到房間都不知道。待回過神時,房門緊閉,屋中隻剩下自己一個。他正覺懊惱,突聽有人敲門,以為是店小二去而複返,開門見到是雲初霁,頓時喜笑顔開。他眼見無人,色心大起,哪肯錯過此等豔福,忙邀雲初霁進門。

“姑娘有話進屋說。”

雲初霁心道省事,這下連理由都不用編了,笑着道了聲好,擡腳進屋。朱柳趁機關上房門,湊到雲初霁身邊。雲初霁轉身避過他的碰觸,輕笑道:“我來是想再謝過大哥……”

朱柳故作無事的收回手,急不可耐地打斷她的話,道:“相逢即是有緣。不若我讓小二送幾壺酒來,你我好好暢飲幾杯。”

“且慢,我有東西要送給大哥。”

朱柳大喜過望,正得意今日莫不是要财色雙收之時,就見那蔥蔥玉指在他眼前一閃。他什麼都沒看清,隻覺得腦袋發沉。

雲初霁看着朱柳倒下,輕輕踹了他幾腳,确認再無反應,又踹了一腳,她真真厭惡極了這等色欲薰心的小人。然後,她俯下身,拿走玉佩,又将朱柳身上錢财一并拿光。這樣,待朱柳醒來,隻會以為遭遇了賊人,絕不會懷疑到主人身上。

當雲初霁剛遇到朱柳時。

另一頭,城東的醉仙居。

二樓包廂内,有兩人相對而坐。一為陸小鳳,一為六扇門的捕頭,闫無常。

闫無常端起茶杯一飲而盡,道:“你邀我來,想必不單單是為了請我喝茶。”

陸小鳳歎了口氣,道:“我有時真想不明白,我為何會認識你這麼一個朋友?隻喝茶水不喝酒。”

闫無常挑眉道:“可你偏偏就有我這麼一個朋友。好了,陸小鳳,時辰差不多了。那家夥花酒也該喝完,我得繼續回去盯着。”

“不急。”陸小鳳又給他倒了一杯茶,“等我的人回來,你再去也不遲。”

“陸小鳳,你可知道我為何要盯着他?”

陸小鳳将茶杯推到闫無常面前,緩緩說:“你說,我便知道。”

闫無常端起茶杯,指尖捏住杯沿來回轉動,目光始終凝視着杯中水,思索再三終是開了口:“也罷,若真的出事,恐怕會樁樁件件相繼而來,到時江湖震動,瞞也瞞不住。”

半個多月前,開封府衙。

清晨時分,巡邏衙役聽到一聲破空聲,趕去時就見一支羽箭插在開封府府衙楹柱上,羽箭上綁着一張紙,上書:“朱柳命數已盡。決命判官”幾字。

“決命判官?”陸小鳳咋舌,“似乎聽過,應當十五年前就死了。”

“是十七年前。”闫無常糾正完畢,開始說起了卷宗上關于十七年前的往事,“一杆朱筆決命數,舍得錢财換己出,說的便是決命判官崔珏。”

無人知曉崔珏究竟是不是此人本名,但他的确如傳說中的崔珏一樣,也手持生死簿和勾魂筆,不過那生死簿中卻不是陽壽,而是此人身價。他于夜晚闖入人家,若此家主人拿出命簿中所列數額的銀兩,便能安然無恙。若是拿不出或是不願拿出,那支勾魂筆将宣告他生命的終結。

“決命判官”為禍江湖多年,直到十七年前他夥同同夥殺了一個不該殺的人,時任河南布政使的胞弟。三司震怒,命其下各州府衙門衙役盡出,捉拿此人。最終何捕快與同伴合力成功将此人擒獲。何捕快知曉此人還有同夥在外,為防生變,特意選了一條僻靜路押送“決命判官”,此路僅經過一個村,即莫家村。哪知那幾名同夥竟殘忍至極,屠殺了整個村子,然後扮做村民,打算趁何捕快等人掉以輕心時,伺機救人。何捕快在最後關頭識破他們計劃,将這夥人斬殺殆盡,也因此升為捕頭。

陸小鳳聽罷,推測道:“莫非決命判官僥幸沒死?”

闫無常搖了搖頭,答道:“絕無可能,何捕頭曾将此人頭顱割下送回臬台衙門。此頭顱眼角有一處長約一指的疤,與案卷記錄一緻。說來,那道疤還是何捕頭多年前所傷。若當時何捕頭能成功擒獲此人,也不會有之後的慘劇。”說罷,重重歎了口氣。

陸小鳳聽出他話語中的哀傷,也陷入沉默。

闫無常很快平複情緒,繼續說道:“朱柳便是當年與何捕頭一同擒獲決命判官的三人之一。三年後也随何捕頭一同去往了南直隸的都察院任差。之後因行為不端被免了差事,轉而去了猛虎堂,做挂名镖客。”

猛虎堂有镖客而無镖頭、镖師,因為它不是尋常镖局,它不押運财物,隻保護人,兼做些替人恐吓砸搶的買賣。除了殺人放火不做,髒活黑活可做了不少,故而在江湖中的名聲不怎麼樣。唯一的好處便是來者不拒,但凡有些本事的,都能在猛虎堂挂名接活賺錢。而且猛虎堂不限制任何镖客的行蹤,很是自由。細想之下,朱柳離開衙門之後去了猛虎堂倒不奇怪。

正說着,樓梯處響起兩道腳步聲。闫無常當即噤聲,不多時小二領着一人進門,乃是花滿樓。

陸小鳳笑着介紹道:“這位便是此茶局的主人。”

闫無常起身相迎,拱手道:“花公子,久仰大名。”

花滿樓回禮道:“多謝闫捕快予以方便。”

“花公子客氣。”闫無常歎了口氣,“說來實是我心有疑慮,否則也不會擅離職守。不怕二位笑話,我跟着朱柳半個月,一切如常。或許真應了幾位同僚的話,是哪個賊人故意拿我們開涮。若真是為了報仇,怎麼着也該去南直隸的都察院找何捕頭,而不是我們開封府。”

花滿樓不知前因,正待詢問,突然神色一滞,連呼吸也停住,似乎那微弱的氣息亦會吹散某個不真切的事務。

闫無常不明緣由,見他緊張,也跟着戒備起來。

唯有陸小鳳,嘴角上揚,滿是笑意,道:“來了。”

伴随話語響起,一人推門而入,一襲紅衣,正是雲初霁。

看到花滿樓的瞬間,雲初霁的眼中便隻剩下了他。漫長的四個月,綿密入骨的相思裹挾着重逢的喜悅,在此刻一起淹沒了雲初霁。設想過的無數重逢,構想過的千言萬語,都抵不過這一眼。隻要看着他,隻要看到他,便足夠了。

“花……”

雲初霁的聲音沒在了花滿樓的懷中。她亦緊緊擁抱着他,借此表達彼此的思念。

直至一個不合時宜的咳嗽聲響起。

“闫捕快,要不我們還是回避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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