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應酬式的話說完,奎瓦斯先生就沒再怎麼深入交談了,隻是挂着營業性的微笑,直到午餐結束才準備離開。“别玩的太晚了,”他語重心長的對女兒說,“你身體不好,過會兒就上樓去睡午覺吧。”
他這句話幾乎是明示帕特麗霞趕緊結束和朋友們的交談似的,奎瓦斯先生特地沖着男孩子們補充了一句:“他們也在外面玩了一天了,再不回去布萊克夫人就好擔心了。”
若不是帕特麗霞從小和布萊克兄弟一玩就是一整天,她準會被唬住呢!至少詹姆就被騙到了。奎瓦斯先生一走,他就低聲擔憂的問自己的到訪是不是有些冒失。
冒失——這當然是沒錯的啦。不過這點兒也算不上什麼,誰能指望一個十三歲的低年級學生多麼禮儀周到呢?能做到的才是極少數呢。帕特麗霞也無法責怪西裡斯和詹姆,他們當然也都是好意,而且你也沒法指望格蘭芬多做事多麼穩重呀。
也因此,“做到了”的雷古勒斯幾乎是以無可争辯的勝利者姿态開口說話的,雖然神情相當冷淡:“謝謝你,西裡斯,真是一個美好的午餐宴會。”他這副譏諷的姿态讓帕特麗霞也有些驚訝。
好吧,她并非無法理解。畢竟在西裡斯到達之前他,雷古勒斯作為賓客的禮儀無可挑剔(去掉他在奎瓦斯先生面前過于拘謹的部分),然而自己哥哥的突然到訪使得他一同被劃進了“不受歡迎的賓客”行列。
“别介意這個,你們盡可以再玩會兒的。”帕特麗霞努力打圓場,“我爸爸……有時候比較挑剔的,并不是真的不歡迎你們,詹姆。以前西裡斯和雷古勒斯也經常過來玩一整天呢,都來坐下來喝杯茶消消食吧。”
她用眼神示意菈菈去端些水果和随便什麼飲料過來。而雷古勒斯搖了搖頭,溫和的說:“奎瓦斯先生說的對,你今天确該休息了——我們之後有的是機會過來。當然,如果你想單獨招待他們的話……”他露出了一個猶豫的表情。
帕特麗霞該怎麼說?難道她還能讓雷古勒斯先單獨回去嗎?“當然不,但至少坐下來吃點餐後水果吧,菈菈都去準備了。你知道我現在是病人,并不适合吃這些生食的。”她好脾氣的拍了拍沙發的墊子,示意男孩子們坐下。
西裡斯拉着詹姆毫不客氣的坐了過去,“當然不,小帕。”西裡斯沖帕特麗霞露出了一個簡短的微笑,然後瞪視着雷古勒斯,“反正我媽不會介意我在外面待到幾點——”
“她當然在意!”雷古勒斯擡高了聲音,打斷了自己哥哥的話。雖然稍微猶豫了一下,但他還是跟着其他人的動作來到了家庭室的沙發堆前。
“……明明是家裡出來的,最後卻從其他人那裡獲得禮物,如果我今天沒來的話,帕特麗霞會怎麼想媽媽呢?”雷古勒斯不滿的說,“你有沒有考慮過這樣好像布萊克家好像對帕蒂毫不關心一樣?”
“小帕是因為我的疏忽而生病的,這關家裡什麼關系?”西裡斯嗤笑道,“也輪不到你們來管我怎麼關心她:我自然會對此負責。而你,”他換了個坐姿,以一種對格蘭芬多來說過于優雅的風格——噢,或許是奎瓦斯家熟悉的環境喚起了部分回憶——用絕對稱不上友好的風格輕聲(帕特麗霞突然意識到,他很久都沒用過這種有點做作的語氣了)說道,“你又如何代表布萊克家過來……探望小帕呢?我猜父母可不會如此委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