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壁爐的火焰徹底熄滅後,餐廳依然處于安靜中。沒有人有心情繼續吃飯了,因而克利切收拾餐具的叮當聲顯得格外刺耳。實際上此時就連總是絮絮叨叨的家養小精靈也安靜的一句話都沒說。
帕特麗霞注視着沃爾布加——這位永遠昂着下巴的布萊克家主母此刻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骨頭,手指死死絞着餐巾,指節泛白。
“他會沒事的,”此情此景,帕特麗霞也不由得安慰起這位老婦人。她輕聲說着自己也半信不信的話語,伸手覆上沃爾布加冰涼的手背,“雷古勒斯一向……很受器重。”或者說,布萊克家至少如此。
沃爾布加猛地抽回手,指甲抓皺了桌布。“器重?”她冷笑一聲,聲音尖銳極了,“在黑魔王面前,器重就像紙一樣脆弱。”
奧賴恩·布萊克先生突然重重放下酒杯,酒液濺在雪白的桌布上,像一灘血迹。“夠了,”他低聲警告,目光掃過牆上的家族肖像——那些畫像中的祖先們不知何時都假裝閉目養神,就連最不老實的菲尼亞斯也沒作聲。
“上周馬爾福莊園的晚宴,”老布萊克先生的聲音壓得極低,“帕金森家的男孩——就是那個在魔法部法律執行司的——被好好懲戒了一番,而他之前也算說得上話。被懲罰的理由隻是因為他建議‘處理麻瓜的時候應該更謹慎點',你們知道卡羅兄妹最近越來越放肆了,前兩周還去紹索爾燒了兩棟房屋,連帶旦尼亞·薩佩拉(帕特麗霞同級的印度斯萊特林)家都被殃及了。”
帕特麗霞的銀叉在盤子上輕輕一滑。她想起《預言家日報》上那則不起眼的公告:赫克多·帕金森因“健康原因”離職,那時她不過是滑過了這個無名小卒的豆腐塊,甚至沒有多加考慮。
沃爾布加的卻猛地站起身喊道:“你以為我們培養兒子,就是為了讓他給那些瘋子收拾爛攤子?他們以為自己是誰?”她的聲音突然拔高,又像意識到什麼似的驟然壓低。
“沃爾布加!”老布萊克先生厲聲制止了自己的妻子,這次沃爾夫加沒說什麼,再次捂住了臉。“這不應該是這樣的……”她低聲說道。
帕特麗霞坐在那裡,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插入到這對夫婦的對話中。實際上,直到今天之前,純血派内部的想法從來沒有擺在她面前:她還以為人們真的如同表現出來那樣支持黑魔王的行為呢!
或許也沒說錯,但這不代表純血巫師們會多支持目前越加瘋狂的行徑,隻可惜,極端派總是把控着輿論的。無論沉默的大多數如何,純血派們依然把自己的兒子(或許還有一些女兒)送給黑魔王那裡打下手,且永遠不會公開的發表反對的意見。
畢竟大家都看到倒黴的帕金森的下場了——他可同樣是純血至上主義者。
“帕特麗霞,”奧賴恩突然轉向她,聲音裡帶着某種古怪的溫和,“聽說你在紐約的店鋪生意不錯,還搞了一小塊地?維瑟斯龐家族還滿意合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