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雖然讓人頭秃,可另一邊武功方面卻成果喜人。
随着趙霁的内裡一日千裡,某天深夜甚至沒有費什麼力,輕輕巧巧一個縱身就翻上了頂梁之後。趙霁無師自通學會了自創輕功——蹦高。
不止輕功,其他方面趙霁也在飛速進步。能夠單手舉起看似很沉重的書櫃,又比如他已經能夠捏碎巴掌大的石頭。
雖然有時會疑惑他的這種‘内功’會不會也太過駭人了。
但每次一這麼想,趙霁腦海裡自然而就冒出了現代社會網上瘋傳的‘十幾米懸崖一躍而下‘李道長’’
……這也算是正常……的吧?
在内功心法步入佳境之後,趙霁跟着開始鍛煉書冊之中的體術。
體術看起來簡單,但人要做到卻十分别扭,說實話,和瑜伽有的一拼。
但他趙霁也是大學沒搶上籃球被迫去選修了瑜伽的男人!所以根本不怵,迎難而上,每天晚上都解鎖新姿勢,挑戰新上限。竟然也沒覺得苦,反而挺帶勁。
就在這種尋常的日常之中,章惇帶着他身後衆多的黑眼圈們出關了!
出關的章惇帶來了全開封官員考試的‘好消息’也帶來了十分嚴苛的考試規則,以及他身後厚厚的試卷。
第一場考試就這麼轟轟烈烈展開了。
趙霁雖然提前在朝堂上就差人放出風去,說是最近需要‘考核’。但所有官員哪個不是在‘考核’裡面成長起來的?除了一部分早就擁有了考卷,并且背過答案的人,大家都理所當然認為向平常一樣,寫寫文章就是一份讓人滿意的答卷了。
一直到趙霁打開了可同時容納萬人的大慶殿作為考場的時候,大部分人都還是懵的,等寄托着章惇和趙霁全部惡意的試卷被發到衆官員手裡的時候,大家才第一次直面了這世界的人心險惡。
“天呐!這全什麼試題?【大宋律偷竊雞鴨者該罰篪邢這句話是否正确?】對……對的吧?”
“戶部新收三名文書,兩名文書擅拟,一名文書擅計。首名文書言次文書擅拟,次文書曰三文書擅計,三文書言其擅拟。三人僅一人實言,問何人實言??????”這我哪知道!?
“論述大宋境内主要河流汛期,并對防汛做出策論?”
“論述倘若遼境内叛亂,身為禮部官員該如何亂遼境内?”
分部門坐的官員們手裡捧着“專屬部門試題”懷疑人生。
考試詳細過程暫且放下不表,總之,第一次考試在各種意義上的轟轟烈烈之中完美落下了帷幕。
作為出題方和批閱方的印設部門考試院,其官員雖然都是第一次接觸這種工作,但是卻十分麻利,很快就有條不紊地把批出來的試卷選出頭幾名遞送到了趙霁的面前。
趙霁按照排名先看了第一,第二,翻到第三名的時候,眼前一亮。
這第三名的字蒼勁有力,筆鋒之中帶着潇灑和灑脫之意,收筆之中竟還在灑脫之餘帶着勢不可擋的銳氣。
好字!
趙霁因為寫不出趙霁那手好字,所以一直托詞手受傷,不怎麼寫字。但是審美卻是在的。
難得見到這麼讓人心動的字,仗着自己是皇帝,扒拉開糊名想要看一下這一手好字的人到底是誰。
結果糊名扒拉開以後,趙霁陷入了長久的懷疑人生之中。
因為上書三個大字——李尋歡。
趙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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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第三名?正好叫李尋歡?
趙霁捧着試卷懷疑人生,許久之後,他扭頭問不遠處太監“你認識李尋歡?”
本是随口一問,結果沒想到小太監滔滔不絕:“回陛下,當然識得李探花李門七進士,父子三探花,也是一時的佳話。奴才聽說,李探花似乎武功也非常出色,在武林中也是名聲在外。”
趙霁呆呆地複述:“武林?”
太監不清楚趙霁的喜怒,以為趙霁不高興了,連忙找補:“不過是些不入流的草莽,陛下無需介意。”
趙霁:……
我突然覺得,我的世界好像是有些不太對勁。
雖然懷疑人生,但還有些地方尚且存疑。趙霁記得,仿佛當年的詩還有後半句,‘欽點拒作官,情義走天涯’來着?可算算日子,最近的一次科舉是年前嗎?要真的是李尋歡,他不早就中了探花,然後拒絕做官,去他的‘情誼走天涯了’?怎麼還會留在這裡參加我的‘地獄級别考試’?
又或許他也是個穿越者?弄出這麼個噱頭是希望其他穿越者主動過去找他?
趙霁腦子紛繁雜亂,想不通索性不想了直接把人叫來不就好了!
于是他一拍桌子:“傳李尋歡見朕!”
下令之後,趙霁整整等了快三個小時,才等到了氣喘籲籲跑回來彙報的小太監。小太監小臉蠟黃:“啟禀陛下,李探花今早離家,不知去向。”
失蹤了?這世界上還有皇帝想見卻見不到的官員?這種官員,直接把他的職給朕革了!永不錄用!
想也就是這麼想想出氣而已。實際上趙霁甚至都無心批奏折了,滿腦子都是在想‘李尋歡’的事情。
也不對。倘若他是穿越者,那他自己把自己整成探花,雖然難度大,但是尚且是可以人為控制完成的。但他又怎麼能讓他家裡人一起配合他演戲?為了COS李尋歡,還得把他爹和他兄弟也一并整成探花?這好像也不合邏輯。
但倘若他真的是小李飛刀,那問題又來了。李尋歡不是憲宗時期的嗎?跟他都不一個朝代,他怎麼過來的?
翻過來覆過去,這些疑惑一直都存在于他的腦海中困擾着他。謎團也越分析越大。趙霁百思不得其解,這麼一直沉思到了吃晚飯,一直到了小太監來提醒他就寝。
趙霁心裡很亂,驟然之間李尋歡這三個字就一下占據了他腦海之中全部的地方。
突然出現在一個全然陌生的環境,面對一群陌生的人,又被告知自己活不了多久了。試問面對這種情況誰會不害怕?他怕,但是他更覺得自己既然有了第二次生命,應該用這多出來的人生去和天搏一搏。
縱然順應天命還能多活幾年,不順應天命就要時時刻刻提防自己因為各種原因死去,他都想選擇後者。
偏偏在這個時候李尋歡出現了。
那他到底是身在大宋,被迫成為一個王國君,還是其實是在一個武俠小說裡,充當一個可有可無的背景闆?
這問題實在是太重要了。
趙霁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稀裡糊塗洗漱完,他躺在床上,望着頭頂明黃的床幔,聽着窗外屋檐上一般人聽不到的冰淩化掉滴水滴到地面的細微聲音。頭腦中的迫切卻越來越劇烈。
心跳也到了幾乎沒辦法控制要自己躍出胸腔的地步。
在這種種紛亂之間,趙霁突然就又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出宮。他需要這個答案,既然傳喚不到李尋歡,山不來就我,我就向山而去。朕要親手去揭開這個真相。
這大膽的想法放在以前,也就隻是想想了。
可妙就妙在趙霁前幾天剛掌握了那項名為跳高的新技能。皇宮的宮牆雖然不低,但是他避開人翻出宮去應該也不是難事。
宮内,東華門西華門以南算是前堂,守衛比較森嚴不說,還有些值夜班的官員。他現在住在崇政殿,從後門出去,繞過延和殿就是拱辰門,拱辰門不算高,平時也是一些粗使的宮人在進出,據說因為晚上有倒夜香的宮人,所以拱辰門會在夜裡開啟一次。
倘若真的出去,他需要一個不會武功并且大大咧咧,能夠替他遮掩行迹的的“靶子”,以及一身能夠不太過于引人注意的服裝。
靶子問題,就暫且定為後宮嫔妃。他自己睡的話,值夜的太監就跪在龍床外的沙帳旁不遠處。想消失肯定瞬間就會被發現。但跟别人一起睡的話,值夜太監會退出房間。要跑就容易很多。
人的問題解決了,那就剩下衣服了。
皇袍肯定不行。太監服又太惹眼。宮女服絕對是最佳選擇。
但問題是他習慣性晚上就把宮女都趕走。現在突然叫宮女,就和他有啥想法似得。他現在起來,穿着皇袍出門。肯定後面肯定又會跟上一群人。一堆人浩浩蕩蕩圍着,又會給他跑路制造困難。
要是他什麼也不管直接沖出去,第二天皇上穿着龍袍在後宮狂奔的新聞就得傳遍開封。
那就先找太監?換上太監服,在所有人都還沒反應過來之前,飛奔去嫔妃院裡。找個丫鬟,打暈嫔妃和丫鬟。然後他再和丫鬟換衣服離開。
越想,趙霁的眼睛越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