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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到了要回去的那天,再怎麼不願意,天滿也隻能依依不舍看着鈴木跟他的朋友上電車離開。
角名剛坐下就詢問鈴木這幾天跟男友過得怎麼樣,“感覺你哪裡變了,又哪裡沒變。”
“哪裡變了?”鈴木反問。
“變漂亮了。”角名輕佻的說出這話,笑容挑逗意味濃的,沒一會兒就被鈴木不輕不重的打了一下。
鈴木用近幾天學到的關西腔回擊角名的輕佻:“嘴皮子癢。”
知道角名在開玩笑,鈴木也沒太計較,之後的他們對着這次旅途相互閑聊許久,在被角名問起,為什麼是陪鈴木一起回東京,而不是回宮城的時候,鈴木表情有些無奈。
“是我爸爸有事找我啦,不然我肯定會在兵庫多待一會兒。”
鈴木的父親?聽到是有關鈴木家庭的事,角名好奇詢問是什麼?而鈴木說起這件事就是一窩子的火。
“他讓我去他的俱樂部進行培訓。”他朝着角名抱怨道:“讓我跟一群平均年齡22的運動員一起打球一起訓練半個月,就問你覺得誇不誇張。”
“……看來你爸對你很抱有希望。”角名隻能這麼說。
“我覺得他不止是對我抱希望。”鈴木像是會想起了什麼,他緩慢降低音量,湊到角名臉旁像是有什麼悄悄話要講,角名感興趣的洗耳恭聽,然後他就被鈴木的話驚得睜大眼。
“我覺得他可能是在為把我送到奧運會做準備。”
此句話信息量巨大,足足讓角名呆了三十秒,期間鈴木一直有在很耐心的等他反應。
“你是說……後年的奧運會?去國外?”等角名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聲音,他不可置信的問鈴木,看着對于沒有開玩笑意思的點頭,雖然感覺很不可思議,畢竟參加奧運會那種事,對他來說還很遙遠,但驚訝之餘他又認為理所當然。
整個日本不會有比鈴木更有天賦的同齡人了,鈴木雖然很年輕,但在排球曆史中,并不是沒有這個年齡段的排球奧運選手。
冷靜過後的角名不覺得鈴木父親這樣做有什麼問題,反倒是覺得鈴木的态度有些奇怪。
“為什麼生氣呢?是你的話,到時一定能打出好成績吧?會很出名的哦。”他眨了眨幹澀的眼睛,單手托臉仰視鈴木,“别跟我說你覺得自己能力不夠或者害怕,那太假了。”
“我怎麼會害怕。”鈴木皺着眉調理情緒,他向角名解釋道:“是我還不想成為職業排球手啦。”
這樣的解釋是角名沒想到的,說實話他覺得很牽強,有一瞬間他甚至覺得鈴木在逗他。
像是感受到了角名的不信任,鈴木肉眼可見沮喪的靠在軟座上,嘴裡嘟囔着“我就知道”的話。
“我不喜歡排球,這件事從小時候就跟他說過,然後他答應我,如果等我高中畢業後還是對排球沒有想法,就放我去做别的事。”他不知道是多少次跟自己的朋友這樣解釋。
“如果參加了後年的運動會,那我成為職業排球手的事,不就定鐵闆了麼……”
說完他看向角名,“你呢?你會覺得我很浪費自己的才能嗎?像我父親那樣。”
角名沒有馬上回答,而是認真的想了想。
“是的,說實話我也覺得很浪費,你應該去參加奧運會。”
“……”
“阿香,你覺得我是一個怎樣的人?”角名指了指自己問道:“性格散漫處世圓滑對很多事都不上心?”
鈴木猶豫了一會兒,然後點點頭,角名笑了一下接着繼續講。
“雖然我看着很随便的樣子,但我是喜歡排球的哦。”他邊說邊調整坐姿,将自己的腿伸直,“我在排球上的天賦差不多屬于還行的狀态,但離第一還差得很遠,如果可以,你認為我會不想參加奧運會?”
“……”鈴木心情複雜的收回目光,他感覺自己好像重新刷新了一邊對角名的認識,但因為之前對對方回答的并沒有,他還是抿着嘴說出:“真看不出來,你還會有這樣的想法。”
“這個時候就不要不要嘴犟挖苦我了。”角名笑着一把揪住鈴木的臉頰,用力扯了一下,“你這種人在很多人看來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很痛啊笨蛋。”被揪的鈴木不滿的瞪了他一眼。
他們就着這樣的話題一直聊到下車,角名說的話确實并沒有不滿的意思,他隻是在用很變扭的方式告訴鈴木,有些事他在乎的事會讓他無法輕易順着朋友的話說下去。
不過就在最後快要下車的時候,他還是告訴鈴木:“雖然我覺得你不成為職業球員是一件很浪費的事,但同樣,我覺得讓你開心比這更重要。”
角名自認他這句話說的不錯,結果就被鈴木用一副“醜拒”的表情說出:“對不起我有男朋友了,而且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角名:“……你故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