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除了長的比照島還不良,喜歡嘴犟總是挑釁香取以外,對方坦誠的性格他還是不讨厭的。
京谷不理人時是真不理人,說再多都能當沒聽到的那種。
自從矢巾發現這件事後,他偶爾就會在心情不好的時候,對京谷說一些不想讓别人知道的真心話。
想說别人壞話,又不想破壞大家對他好好先生的形象。
“京谷桑,對那種不僅會打架,還能用自己家庭背景勸退其他同學的人,你不覺得很可怕麼。”
矢巾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動櫃子的旋轉把手,鐵皮嘩嘩嘩的聲音有些惹人厭煩。
“不管打赢還是打輸,跟對方作對的後果就是被退學,比不良還要危險。”
嘩嘩嘩的聲音戛然而止,矢巾這次沒有因為想法說出來感到放松,相反,因為他知道自己剛才的話充滿歧義,像是為了減輕負罪感而斷章取義的描述,讓他心情反而越發糟糕。
事情才不是自己說的那樣,
但自己是個糟糕的人,這種事不是早知道了麼。
“算了……我先走了。”他準備離開。
“那群人被退學不是他們自找的嗎?”
得到回應的那一刻,矢巾感覺到了比花卷攔住他時,要更瘆人的寒冷。
換好衣服的京谷關上櫃子,少見的主動朝矢巾說話。
“他這麼做是在幫你吧,你……”
京谷話沒說完的離開,盡管沒什麼表情,但矢巾仿佛能看到京谷眼底的不贊同。
為什麼……
他又是怎麼知道的?
*
到高中了,還清楚記得小學一二年級的事正常嗎?
但沒有辦法,矢巾就是記得那麼清楚。
“朋友”因為看鈴木不爽,往對方鞋子裡放大頭釘,拉着他在學校挖蟲子,把屍體扔到對方書桌。
自己因為愧疚邊哭邊擦桌子,在鈴木發現後被罵多管閑事的事,仿佛發生在昨天。
隻記得第二天,他和鈴木最開始都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但在下課後,自己的“朋友”直接當衆踹鈴木桌子。
最不希望發生的事發生了。
他的“朋友”們被鈴木摁在地上打。
最開始被打的還隻是一個,另外兩個去幫忙,結果有一個門牙都被打下來。
有男生在起哄,女生的尖叫以及班長喊老師的聲音。
矢巾看着四個人被帶走,自己被同學包圍着問東問西,懦弱的性子讓他一句話也說不出,四肢僵硬的坐在位置上,祈禱着不要有麻煩事發生。
然後麻煩事果然發生了。
打人的鈴木沒事,被打的三人都被退學。
各方家長來學校的那天,聽說校長室很熱鬧。
鈴木重新回到班級,大家對他并沒有恐懼,因為他們都知道,是被那幾個家夥“霸淩”在先,這件事連隔壁班都知道了。
女生們可憐受欺負的鈴木,男生們佩服他能一打三的實力。
現在,班上隻有一個沒被趕走的“壞人”。
就是他。
一個班不到四十人,誰和誰關系好大家都明白。
他的朋友“欺負”了鈴木,那他也一定跟着做了壞事。
确實啊,他做了連自己都惡心的壞事,現在的結果,不都是自作自受麼。
盡管知道是“朋友”的不對,盡管知道是自己的不對,但在面前全班都在排擠自己的情況下,矢巾秀……
還是選擇任性的讨厭上了鈴木。
最令他痛苦的一個月,一天他趴在桌上小聲的哭泣,因為他的文具盒不見了,怎麼不見的大家都明白。
哭着哭着就感覺自己頭被什麼敲了一下,矢巾縮了縮脖子沒有理會,結果對方又敲了一下,他有些生氣,起來看是誰找上門的欺負他。
是鈴木,手裡還拿着他的文具盒。
“你的?”對方這麼問他。
接過文具盒,表面摸起來還有點濕。
這是他們成為“朋友”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