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九章
結束和音駒的比賽,意料之内的勝利并沒讓井闼山球員表現出十分的開心,手鞠教練也隻是簡單鼓勵了一下他們,接着就是講解起井闼山下場比賽的注意事項。
在成員們修整完身體狀态後,教練也準備好過幾分鐘就帶他們回校。
就在這時,香取向手鞠教練提出了離隊申請。
“今天我自己回家就好,教練你先帶其他人走吧。”
手鞠教練關心的詢問他:“今天有什麼特别情況嗎?跟大家一起回學校再走回家更安全。”
“不是。”香取解釋:“我隻是想和找以前的朋友……回家的事不用擔心,我會注意安全的。”
手鞠教練至少詢問了三四遍香取從這裡回家是否安全,在得到香取一再保證後才勉強答應。
“阿香是要找音駒的人嗎?”古森看起來有些擔心:“要不我也跟教練請假陪你一起吧,我們還可以一起回家。”
他們剛打赢和音駒的比賽,這時候去找音駒,對方要脾氣不好,香取一個人去肯定會受氣。
香取笑着捏捏他的臉:“不用了元也,你和佐久早君先回去吧。”
但讓他意外的是,以往一直不怎麼理他的佐久早,這時卻幫古森說了句。
“從學校回家和從這裡回家沒什麼區别,就算回學校,明天的比賽有沒有注意事項,球隊沒有什麼調整戰術的需求。”佐久早拉了一下臉上的口罩,話裡話外都是能陪香取的意思。
“佐久早君……”香取眼神溫柔,為佐久早這份來之不易的關心小小感動了一下,然後果斷拒絕。
“不用了,麻煩你們還是先回去吧。”
他要一個人去找以前的前輩,誰來陪他都不行!
“???”佐久早瞪大眼睛,盡管帶着口罩,但不難看出他表情上清晰寫着‘你居然拒絕我?’幾個大字。
要知道從轉學井闼山幾個月以來,雖然佐久早很少回應跟香取的交流,但因為每次當他提出要求時香取都會點頭,以至于佐久早潛意識已經擅自認定,香取不會在這種事情上拒絕他。
“對、對不起佐久早君!”香取看懂了佐久早表情,他慌忙擺手安撫:“這次是特殊情況,下次等出去玩的時候我們再一起吧。”
回應他的是佐久早頭也不回的走開。
“哈哈,”黑川森對香取幸災樂禍道:“等明天回學校,你肯定會因為拒絕佐久早後悔到哭的。”
香取欲哭無淚:“我知道。”那可是佐久早的主動陪同啊。
古森不明所以:“哎?為什麼會後悔到哭?這很嚴重嗎?”
“不嚴重,剛才我說得誇張了點。”笑歸笑,黑川走之前他還是拉走古森,讓香取一個人去找吉岡。
在井闼山球隊将要離開時,安藤光還找到香取,要求他幫忙帶些話:
“幫我告訴山保,都已經是成年人了,不要再整天跟個二流子一樣想着怎麼欺負那些小屁孩,稍微讓我看得起點。”
香取臉上寫滿不樂意,這種話山保前輩根本不會聽吧,而且,說了真的不會被打麼?
“他愛聽不聽。”安藤光不屑的哼氣:“我是不會去找他們的,等明年畢業,大家就是幾年見不得一回的陌生人,我還願意理他們已經算不錯了。”
嘴巴越來越毒了安藤前輩,讓帶這種話簡直是難為人。
“好了走吧走吧前輩,再待下去教練要着急了。”香取推着球隊中的一米八自由人讓他趕緊走。
等所有人離開後,香取放下跟古森道别的手,感到一陣心累。
“哎……維系關系這種事,真讓人覺得麻煩。”
說着他轉過頭,與一個黃色短發,表情冷淡的高個男生面面相觑。
“好久不見伊堂前輩,見到你真開心。”香取又揚起自己有些疲憊的笑容。
高個男生并不給他面子:“剛才不還說,和我這種人維系關系簡直是浪費你時間嗎。”
香取撓頭:“這麼傷人的話我才不會說呢,前輩這是在扭曲事實。”
“半差不差了……”退出排球社後一舉成為學生會會長的男生側過身,他看着香取,無論表情還是眼神都十分平靜。
“不走嗎?一起去看望吉岡那個笨蛋。”
·
“伊堂!你怎麼來了?!”看到伊堂出現,吉岡直接兩眼放光的跑到伊堂面前:“昨天不是說今天沒有時間來看比賽的嗎?你什麼時候來了?比賽看了嗎?”
“抽空來的,一小時前,看了一半。”面對一個又一個聒噪的問題,伊堂還算好脾氣的回答吉岡。
聽到伊堂答複,吉岡這時才看向旁邊一直跟着的香取。
“鈴木你隊友呢……是找我有什麼事嗎?”吉岡意思意思搭理香取兩句,雖然态度溫和,但與剛才跟伊堂見面時的樣子相比,他的熱情簡直肉眼可見的下降一半。
高中最後一場排球賽輸給井闼山,就算是他,此時對着春風得意(并沒有)的鈴木也很難笑起來。
好想回家……充滿嫉妒的心就快要藏不住了……
“你來幹什麼?”和後輩談話的山保看到香取到來,他拉住自己想跟上的小弟,大步走到香取面前。
“比賽都結束了,你是來看我們笑話的嗎?”
山保的态度很差,跟上來的勝村優早猜到他會這樣,先一步拉住他衣服後領,把山保扯得直咳嗽。
山保:“咳咳咳咳!勝村你幹嘛!”
勝村:“哎呀你先别急,鈴木你先說。”
“嗯,就是,我是找前輩們有些事想說……”香取皺着眉,曲起的手指抵住下巴,做出一臉為難的表情。
“最近我遇到了點麻煩,因為不知道怎麼解決所以很是苦惱,這種情緒已經持續好幾天了,昨天遇到前輩們的時候,就想着今天賽後能不能找前輩們詢問一下意見……你知道的,我以前很依靠你們。”
說着,香取眼神中充滿迷茫與無措,像是如果沒人開導,他就會立即抑郁痛苦,最後陷入無盡深淵一樣。
“哎?!是這樣嗎?!很嚴重的事情?”
聽到這話的吉岡哪還有心思去思考剛輸掉的比賽,他對着香取手忙腳亂,想說點但又不知道怎麼安慰。
山保對此哼之以鼻,勝村也是滿臉擔心,隻有旁邊的伊堂是張着嘴,奇怪的表情就像在說“what are you doing?”
他被滿身綠茶味的香取震驚到了。
“我爸爸是前國家隊排球運動員,這些前輩們都知道對吧?”
吉岡點頭:“嗯嗯,知道知道。”
山保:“我們還沒得老年癡呆。”
“就是說前幾天啊,我爸爸突然跟我說什麼【月底你要去參加男排世界杯】,我這邊明明還在打高中預選賽,結果他那邊不知怎麼的,擅自給我定下世界杯參賽名額。”
香取歎氣後接着說:“哎……明明說好高中畢業再說這事的,但現在看來,他其實根本沒想給我選擇。”
“……”吉岡原本寫滿擔憂的臉一瞬間變得沉默,山保更是像被卡住喉嚨的鴨子,勝村優眼神呆滞。
伊堂後背僵硬,香取這段話的信息量太大了,連他也不由得愣神。
男排世界杯?那不是奧運預選賽嗎?
“……如果你要參加世界杯,那你得先加入國家隊。”伊堂修一最先走到香取面前,以往總是理智的神情,也逐漸開始浮現出難以置信的驚訝。
“你現在……”
“嗯,”香取把手背在身後,剛才的難過霎時消失不見,他帶着炫耀的聲音說:“所以我現在已經是國家隊成員了。”
“真的很糟糕呢,我還沒做好成為職業選手的打算,就這樣突然參加世界級比賽。”
“為什麼不說話,前輩不安慰一下我嗎。”
香取眨眨眼,朝着某人的方向看去。
吉岡修一:“……”
香取望着吉岡,吉岡也愣愣的看着他,他明明是張着嘴巴,但聲音卻無論如何也發不出來。
吉岡極力咬緊牙,好不容易才發出仿佛壞掉手風琴般,用遠不及鈴木的刺耳沙啞聲祝賀。
“……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