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爾冷笑一聲,毫不客氣道:“究竟是我失禮,還是你們小人嘴臉,背後說人閑話。我真沒想到這種粗鄙的言論,居然出自一群以淑女自居的高貴的貴族千金嘴裡。說其他的也就算了,關鍵是你們還牽涉到了陛下。給格裡華德夫人和缪傑爾少将的封爵是陛下決定的,難道你們對陛下的決定有所不滿嗎,還是你們在質疑陛下識人不清,肆意妄為地給予恩寵的人權力地位?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去陛下面前分辯分辯吧。就問你們敢嗎?”
她們,她們當然不敢。這種流言她們自己在私底下說說就算了,大家都在傳,她們就當是飯後茶餘的一個笑話。可是真的捅到陛下面前,真的讓陛下以為他們有不敬的嫌疑,不僅她們的名聲毀了,她們以及她們的家族不知道會受到什麼懲罰。
不管是想到這點的,還是沒想到這點,隻是被希爾的氣勢鎮住的,臉上都不約而同地流露出了後悔,害怕的情緒。
不過也仍有膽子大一點的強自争辯道:“這些都是事實,我們也沒有說錯。”
“事實?呵,你是親眼見到了,還是親耳聽到了?或者手裡握有實質性的證據能證明人家有不可告人的關系?”
“......大家,大家都這麼說。”
“哦,哪個大家,都是誰啊,說出名字來。也能讓被你們傳閑話的人親自去讨要個說法。”
“我,我......哇......”
眼看着最是驕矜厲害的人都被希爾逼得哭了出來,其他人更是喏喏地不敢再出聲。
自從被提到私生子之後就一直冷眼旁觀,再沒說過話的愛爾芙莉德突然開口道:“你是哪家的人?無緣無故闖入别人的聚會,又将人逼哭,不覺得很過分嗎?”
她雖然讨厭這些喜歡嚼舌根,又腳踩他人凸顯自己的蠢貨,可更讨厭面前這個一直咄咄逼人的人。說不出來為什麼,就是直覺地讨厭,讨厭她身上的那股放肆張揚,讨厭她眼睛裡蘊含的自信光芒,讨厭她那種一看就是在充滿愛的環境下長大的氣息......總之一切都是那麼的令人讨厭......
希爾也有同樣的感覺,不過不是那種單純的讨厭,隻是覺得在場的這麼多人,似乎隻有面前的人腦子裡不算都是奶油。而且對于這個人,希爾莫名得産生了一種警惕的心理。
可能性别為女的人大概都有一種所謂的第六感,氣場合不合的來,僅僅通過一面就能判斷出來。
希爾覺得她和面前的這個似乎和她一樣大的女孩就屬于這種情況。
心思電轉間,希爾依然高揚着頭顱,清冷冷地說道:“我為什麼要對着一群隻知道背後說人閑話的奶油蛋糕自報家門。這位小姐,指責别人過分前,為什麼不先檢讨一下,自己的言行是否合乎禮儀道德。我嘛,隻是個路見不平,仗義直言的人。”
說着視線一一掃過衆人,“我相信在座的各位都是有道德廉恥的貴族淑女,今後想必不會再做出以訛傳訛的蠢事。當然了,人要實在犯蠢,九匹馬也拉不住。不過但凡是讓我再聽到,關于格裡華德夫人,缪傑爾少将,維斯特帕列夫人還有,馬琳道夫伯爵的閑話......事情可不會像今天就這麼算了。”
“你們好自為之吧。”
說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起桌子上的桌布,輕巧一掀,桌子上的杯盤碟碗以及上面盛得點心,水果立刻灑了一地。
而做這一切的人在一片驚叫聲中,轉身潇灑離開。
算是出了一口氣的希爾,心中還是晃蕩着一望無際的無處發洩的憤怒。也就沒有第一時間注意到前方突然出現的人影。
“你這樣會被排斥在貴族千金圈子外的。”
直到那人開口說話,希爾才冷不丁地擡頭看向來人。
意識到他說的是什麼,希爾了然道:“你都看到了?”
來人點點頭,“嗯。”很快又道歉道:“抱歉,在下并不是故意的,隻是出來醒醒酒,就正好見到了......”
希爾卻并不滿意,“梅克林格準将,你應該在見到的第一眼就主動避開,否則會讓我懷疑你是不是想偷窺漂亮姑娘。”
梅克林格不慌不忙道:“在下還沒有那麼卑劣,隻是,有些擔心馬琳道夫小姐,故而沒有立刻離開。現在看來,完全不需要在下擔心,那些貴族千金在馬琳道夫小姐面前就是紙糊的老虎,不堪一擊。”
希爾看了看他,突然笑了一下,“準将一直都這麼會說話,即使是假的也讓人心中一暖。”
“在下......”
沒等他說完,希爾就再次開口道:“不過我知道,準将說的是真的。你是真的擔心我,否則也不會特意等在這裡提醒我。”
希爾笑道:“謝謝你的關心,不過不用擔心,即使沒有今天這一出,我也從來沒打算融入到那些人當中。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
梅克林格愣了愣,才覺得這個回答,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小姑娘一直都是與衆不同的。不愧是被維斯特帕列男爵夫人教養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