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爾搖搖頭笑道:“不用了,謝謝。還有今天的事情請對所有人保密。”
說完又加了一句,“我是說從見到我之後發生的所有的事情。”
在場的三個人,隻有萊因哈特聽懂了希爾話裡的意思。于是也不由得笑了,“就當今天沒有見過你,是嗎?”
希爾馬上接口道:“還是萊因哈特哥哥最懂我。”語氣裡不難聽出來讨好和撒嬌。
萊因哈特嘴角微揚,“記得答應我的事就行了。”
“沒問題。”
答應地很痛快,可直到坐上車,車子已經駛離了布朗胥百克公爵的宅邸,希爾才反應過來,他到底指的是哪件事,而她又答應了什麼......
事情很快就有了結論,爆炸的幕後策劃者和實施者正是克洛普修特克侯爵威爾赫姆。由于在爆炸中死傷的貴族數量過多,牽扯進了許多家族。為了平息貴族上層到處可見的憤怒,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克洛普修特克侯爵不僅被奪了爵,貴族聯合軍的讨伐也将如期而至。
而擔任此次指揮官的正是主動請纓的布朗胥百克公爵,還有無數的貴族子弟加入了讨伐軍中,吵嚷着要為死去的親人報仇。
軍部的人再怎麼頭腦發昏,也不可能隻派這一群從未上過戰場,隻有無數享樂經驗的貴族子弟前往讨伐,所以給他們配備了幾名作戰經驗豐富的軍官,作為戰術和技術方面的雙重指導。
其中就有奧斯卡.馮.羅嚴塔爾和其好友渥佛根.米達麥亞,兩人都是少将軍銜。
......
距離那場爆炸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星期,梅克林格突然收到了一份送上門的禮物,還有一封感謝信。看到信上的署名,梅克林格立刻就知道了送禮物的人是誰。
輕輕一笑,對包裝精美的禮盒抱持了很大的興趣。
不過他并沒有立刻拆禮盒,而是先拿出信讀了起來。
信寫的非常簡單,就短短的兩句話:聊表謝意,一幅沙漠中的神殿送給準将。或許能引起準将内心深處的共鳴。
話不難理解,卻讓他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失笑着搖了搖頭,滿懷期待地打開了那幅畫。一望無際的沙漠中,一座神廟矗立在茫茫沙漠的中心。而它的四角已開始崩塌。剝落的牆體稀稀散散地半埋在沙漠中。而沙漠的地下埋着一具早已化作枯骨的屍體。一雙空洞的眼睛,正盯着不遠處一塊小小的綠洲。隻剩骨架的身體,似乎在輕微的顫抖,蠢蠢欲動地想要破土而出......
作為一個懂畫的人,他能用千百種語言來贊美這副畫。可最讓他驚歎的,還是那種直面而來的沖擊。仿佛他變成了那副畫裡的枯骨,是選擇随着不停崩塌的神殿一起深埋于地下,還是破土而出奔向不遠處的綠洲,獲得重生......
梅克林格終于明白信上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了。
也對,是時候該做出選擇了......
5月2日的深夜,一位特殊的客人頂着風雨交加的天氣,拜訪了萊因哈特的住處。大雨嘩啦啦墜落的聲音,一直伴随着室内秘密的交談。
當這位來訪者離開的時候,臉上明顯帶着與來時眉頭深鎖的樣子截然不同的,一臉的如釋重負。
......
“瑪琳道夫小姐,冒昧打擾,隻是在下有一件事情不解,還望您能為在下答疑解惑。”
希爾一點也不意外地說道:“我以為準将會在收到我的畫之後就來問我呢,沒想到準将意外地慎重呢。”
“讓瑪琳道夫小姐見笑了,事關己身的生死榮辱,沒有人會不慎重的。在下就開門見山的直說了,您是讓我轉投到缪傑爾上将的麾下嗎?”
希爾笑道:“剛才還在誇您謹慎,這會兒您的用詞可一點都不嚴謹呐。我隻是建議,可沒有左右您想法的意思。”
“瑪琳道夫小姐如此看好缪傑爾上将嗎?”
希爾反問,“準将不也看好缪傑爾上将嗎?所謂良禽擇木而栖,良臣擇主而事。缪傑爾上将此前取得的成就已經證明了一切。”
說到此,希爾略略抱怨道:其實準将早有自己的想法,我說不定隻是在多此一舉而已。還害我搭進了一副畫。”
梅克林格顯得非常愉悅道:“那幅畫不是瑪琳道夫小姐給在下的謝禮嗎?”
希爾一臉肉疼道:“口頭的感謝也是謝禮啊。”
梅克林格再也忍不住地“哈哈”笑出了聲,“既已送給在下,在下是絕對不會還回去的。對了,在下還有一事要請教瑪琳道夫小姐。在下在此張畫上又發現了印有清竹兩個字的印章,是否作畫之人名叫清竹?能否請瑪琳道夫小姐幫忙引薦,在下非常想結識這位才華橫溢的畫家。”
希爾重重地“哼”了一聲,“這準将您就不用想了。”
“為什麼?”因為急切,聲音甚至都拉高了好幾度。
“因為我不高興了。好了,瑪格妲蕾娜在叫我了,再見......”
伴随着話音落下,通訊器屏幕迅速暗了下來。
望着屏幕上映照出的自己,梅克林格一臉的惋惜外加無奈。
随後又笑了開來,從間或的一兩聲到整個室内都充斥着他的笑聲。
晚上,希爾正抱着樂器自彈自樂的時候,聯絡器突然響了起來。